「內科也需要一個。」
「傳染科也要一個。」
……
三言兩語之間,一個個被捲入的天選者就已經彷彿牲口一般,被挑揀著,走了,只剩下了季覺。
最後走過來的是一直在旁邊微笑著的錢主任,手裡好像拿著名單一樣,看著還留在原地的季覺。
「嗯?怎麼還少了一個?」
錢主任呆板的看了一眼季覺,鼻尖微微翕動,旋即不去在意:「算了,無所謂了,跟我來吧,別掉隊。」
就這樣,在院長和諸多醫師的目送之下,季覺終於得以走出了那一間會議室。
跟在咯咯怪笑著的錢主任身後。
可惜,卻半點沒有輕鬆的感受,反而好像是走進了更深的地獄裡……
一片狼藉的走廊,到處都是骯髒的痕跡,牆壁之上的血痕潑灑著,早已經乾涸。
空氣中迴盪著揮之不散的血腥味和消毒藥水的味道,隱約能夠聽見悲鳴或者哀嚎的聲音,亦或者狂躁的咆哮和怒吼。
而就在窗戶外面,只有一片空曠的院區,兩座建築,之間遊蕩著一個個看起來似乎和人能搭點邊的詭異怪物。
更遠的地方,已經被濃霧遮蔽。
在濃霧裡,彷彿有什麼龐大的輪廓在緩緩的蠕動,可是卻看不清晰。
叮!
電梯下行。
電梯內的空間裡,遍佈抓痕,手指抓撓的暗紅痕跡。
燈光不斷的明滅。
自始至終,錢主任都在看著季覺,腦袋彷彿在肩膀上旋轉一般,扭了一百八十度,熱情的笑容毫無變化。
當電梯門開啟的時候,季覺聽見了淒厲的慘叫聲。
正是先前一個被帶走的天選者。
「不行,去伱媽的,去你媽!」
在診室裡,傳來了癲狂的吶喊:「我不要在這裡……我丶我……」
一個人影從裡面跑了出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可速度比他更快的,是走廊裡密密麻麻等候的患者。
那些或是佝僂丶或是乾癟,亦或者腫脹到不可思議的身影已經分辨不出男女,此刻居然蜂擁而上,將他瞬間吞沒了。不管對方如何掙扎,便按在了地上,張口啃噬而下,兇暴的饕餮,直到就連擴散的血液也被飢渴的舔舐完畢。
就好像,依舊飢腸轆轆。
它們回過頭來,沾著碎肉和血的面孔抬起,空洞的眼瞳直勾勾的看向了季覺,可好像又顧忌著什麼,不敢上前。
一隻冷冰冰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按在了季覺的肩膀上。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遵守院規的下場。」
錢主任依舊熱情的笑著,絲毫不掩飾血肉之下的猙獰惡意:「從今天開始起,你就是我帶的住院醫了。
放心吧,在工作中,如果有什麼問題,我都會親切的指導你。」
說著,另一隻畸變的手掌指向了地上的殘屍:「這就是教給你第一課,堅守崗位,永遠不要做那種臨陣脫逃的醫生。」
「……」
季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在漫長的沉默之中上,再忍不住開口:「請問一下,咱們醫院工資多少啊?」
錢主任沒有說話。
就好像愣住了一樣。
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漸漸的,臉色轉做猙獰:「一個好醫生,要懂得捨己為人,奉獻自我,不要問這些對自己不好的問題。」
好,懂了,特麼的時墟也讓人打白工是吧?
季覺從善如流,不再試探錢主任的意識和邏輯了,順著原本的話題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很好,心繫崗位,樂於奉獻。」
錢主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