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鋼筆恰好是當初倪漾強行賠償給他那支,如今又被倪漾握在手裡。
那些夾槍帶棒的對話,許聞洲只聽到最後兩句。
“你真喜歡許聞洲?”
“不能喜歡嗎?”
即使知道倪漾說句話是大小姐的傲氣使然,他那顆心還是可恥地加快跳動速度,以至於雙腳不受控制般向她靠近。
許聞洲伸出手,對方仍然沒有還筆的意思,甚至頗有興致地摘下筆帽檢查筆尖是否受損。
她故意轉移視線,擺明漠視周圍的人,傅眀霽何嘗受過這樣的冷待,直接甩手走人。
片刻後,許聞洲沉聲提醒:“他走了。”
“哦。”想聽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倪漾慢條斯理地把筆帽塞回去,“筆沒壞,這次就不賠了。”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許聞洲緩聲道:“我自己,摔的,本來就,不用賠。”
“是嗎?”倪漾輕撫掌心,玉片似的指甲宛若精心打磨的藝術品,刮過粗杆子黑色鋼筆,指腹捏著一端,戳向他心臟的位置,“小許老師被我的話嚇到,我不該負責嗎?”
一句“小許老師”讓許聞洲的心跳達到至高點,嗓子沉默,最易暴露的耳尖卻悄然紅起來。
再看他裝模作樣的冷靜,倪漾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什麼高嶺之花,害羞的小結巴比他有趣多了。
從這天開始,倪漾對傅眀霽的追求遊戲進入冰凍時期,有心關注八卦的人都認為傅眀霽徹底拒絕了倪漾,譬如兩人在走廊偶遇,傅眀霽一定是首先回避視線的那個。
聽說傅眀霽給倪漾甩臉色,初三年級的倪耀祖按捺不住,攔下傅眀霽貼臉開大,撂下話:“你已經失去當我姐夫的資格了。”
傅眀霽原本清冷的臉上覆了層冰霜。
再次碰見倪耀祖的時候,他看到倪耀祖滿面紅光地朝著許聞洲豎大拇指,顯然很欣賞這位“新姐夫”。
他不甘心就這樣輸給許聞洲,在學習方面牟足了勁,每天熬到十二點才睡,傅清看到兒子如此刻苦,認為是自己的督促起了成效。
傅清長舒一口氣。
她要好好栽培兒子,讓兒子成為自己的驕傲,讓那些嘲笑她的人狠狠打臉。
傅清年輕時也是圈子裡拔尖的名媛,她喜歡上一個絕頂優秀的男人,親手促成兩家聯姻。
那時丈夫心裡住著一個白月光,她曾自信地認為自己能夠佔據那個位置,然而丈夫並沒有給她機會,而是在完成生下繼承人的任務之後遠走他鄉,害得她淪為其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跟丈夫維持著婚姻的名義,卻早已經沒有婚姻之實,於是把生活重心轉移到兒子身上,並對他寄予厚望。
這學期剩下的時間本來就少,元旦節一過,全校是師生們都為期末考試籌備起來。
倪嶽明背地裡給許聞洲下了指令,務必讓倪漾的總成績排名擠進全年級前五十名,許聞
洲無法保證,只能說盡力。
畢竟倪漾上次月考也才排到全年級第七十名。
越往前,難度就越大,這個道理倪嶽明不是不懂,但他是資本家,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倪漾其實很聰明,只要她肯學,終有一日會成功。可倪嶽明還是覺得目前進度太慢,他懷疑是許聞洲能力不足,夜裡躺在床上跟妻子說:“你明天再去找兩個學歷高,口碑好的女老師。”
“怎麼?要給漾漾多添兩個老師?”
“雖然許聞洲考年級第一,但也不過是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見識和能力有限。漾漾現在進步太慢了,要趕緊給她換更好的老師。”一個精明的商人,做事必須果斷。
周蘭心思量片刻:“這件事你問過漾漾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