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不能阻止倪漾選擇更好的老師。
寒假的到來意味著春節臨近,許奶奶邁著蹣跚的步伐帶著許聞洲去老君觀祈福。
老一輩人的思想簡單又頑固,許聞洲今年幾l次受傷,老人心疼得不行,認為他氣運不好,特意前來祈求保佑。
奶奶年紀大了,許聞洲不放心她一個人上山,只能寸步不離跟在身後。
觀門前許多擺攤算命的神棍,為了讓遊客算命,拉著他,誇他有大富大貴之相。
許聞洲不為所動,倒是平時摳搜的許奶奶,大大方方從兜裡掏出手帕,展開四角後從裡面抽出兩塊零錢,在神棍的注目下投進道觀裡的功德箱。
神棍:“……”
老人依然笑呵呵,拉著孫子繼續跪拜。
老君觀香火旺盛,遊客們排隊上香,許奶奶帶他跪拜完就去找大師請福繩。
一條長長的紅繩編織的手鍊,打結越多就越有福氣,一人只有一次機會。許奶奶請到一條12結的紅繩,歡天喜地套在許聞洲手裡,從寺廟裡出來,奶奶嘴裡還一直唸叨著:“我們洲洲真有福氣。”
據說12結福繩比較難求,換算成機率只有百分之十,已經很幸運。
許聞洲攤開手,掌心躺著一條16結福繩手鍊,那是他在奶奶閉眼祈求時“請”的福繩,機率是百分之一,被他遇到了。
忽然間,許奶奶對新的一年充滿期待,拉著他的手認真說:“洲洲,等年後跟奶奶一起去找醫生治治你說話的毛病吧。”
“嗯。”越長大他就越明白小時候的想法錯了,不治病或許可以省錢,但治好了能賺更多的錢。
許聞洲打算在自己被辭退後就去看口吃的毛病,
() 倪家遲遲沒有給出準確的離開時間,許聞洲仍然像往常一樣認真、仔細地備課。
倪家裡裡外外都重新佈置一番,紅色系的裝飾呈現火紅嶄新的氣象。
許聞洲輕車熟路邁上旋轉樓梯,被樓上掉下來的金黃色砂糖橘砸個正著。
抬頭一看,身著橙色v領毛衣的女生從欄杆探出腦袋,兩縷長髮搭在邊緣,手裡還握著兩顆圓潤的金黃色“武器”:“你今天遲到了三分鐘。”
“抱歉。”許聞洲腳步加快,將手裡的東西遞回去。
倪漾懶懶地看了一眼,旋了半圈繼續上樓,只留下一句:“賞你的。”
尾調輕揚,聽起來心情不錯,許聞洲剝開砂糖橘塞進嘴裡,汁水飽滿,果肉很甜。
除了學習,許聞洲一般不會過問倪漾的事,怕知道太多就陷得越深。可即使不問、不說,他已然在一年來的相處中摸清倪漾許多習慣,例如討厭喝牛奶,溫開水要三十度,對咖啡敏感,不吃香菜。
除了飲食方面,他還知道倪漾喜歡聽著音樂畫畫,有輕微地強迫症和潔癖。
不知道下一任家教能否包容她的小脾氣,細心且耐心地教導她,不僅是學習,還要安撫她時而敗壞的情緒。
倪漾忽然想起什麼,開口就說:“下週六不上課了。”
直白的通知沒給他任何緩衝機會,像極了倪漾行事果斷的性格,許聞洲早有心理準備,低低的“嗯”了聲,然後從書包裡抽出一沓筆記本,按學科分類。
最後一堂課,許聞洲恨不得把所有知識都給她解答一遍,比往常“下課”時間遲了整整一小時。
倪漾耐心有限,今天也學夠了,隨手把筆扔回筆筒,叩上書本:“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四個字像冰冷而鋒利的針尖刺進許聞洲心口,氣壓很低。
或許他應該說些告別的話,嗓子眼像被堵住,開不了口。
恰逢此時倪漾接到家裡的內線電話,說有個包裹到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