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張巡去處置。
張巡端坐在正中,臉色陰沉。許遠在側。神色複雜。在許遠看來,孔晟那邊那個江湖女子聶初塵這回替孔晟惹禍上身。讓張巡抓住小辮子恐怕很難消停。
但孔晟扛著方天畫戟進府衙,又給人一種極深的壓力。孔晟是在以此來宣佈自己的勇氣、決心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
孔晟緩步走進大堂,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眾人投射過來的帶有敵意和排斥的目光。在睢陽,他算是一個外來者,勉強站住腳,但不代表能融入這個小圈子。其實孔晟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加入這個圈子,只是大家目標一致,利益一致,抗賊守住睢陽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安祿山叛亂平息之後,小小的睢陽也容不下孔晟這條潛龍,等來日回過頭來再看,睢陽這點破事、張巡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浩瀚人生大戲中微不足道的滄海一粟罷了。
孔晟向張巡和許遠抱拳躬身施禮道:“下官孔晟,見過張中丞、許太守!”
孔晟這一點與張巡所屬睢陽這些人截然不同。他拜見的始終都是張巡和許遠兩人,與其他人眼裡只有張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一點,更是讓許遠心內微微激動。
張巡猛然一拍桌案,斷喝一聲:“孔晟,你眼裡還有本官、還有大唐律法嗎?”
孔晟神色未變:“不知中丞大人何出此言?孔晟什麼時候對中丞大人無禮,又什麼時候無視大唐律法了?”
張巡冷笑道:“你那手下的聶氏女子,無端將部將張魁、李丁射傷,以下犯上,其罪為何?本官派人前去緝拿,你竟然糾集部屬抗命不從,又該當何罪?”
孔晟一字一頓反駁道:“回稟中丞大人,那張魁和李丁違反大人的禁酒令在前,醉酒之後,當街出言不遜調戲聶師姐在後,這才引發衝突,又豈能怪罪聶師姐一人?”
張巡被孔晟反駁地頓了頓。
張魁和李丁違反禁酒令,他心裡是有數的,開口調戲聶初塵也是確鑿的事實,但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要替張魁和李丁說話,否則,就會寒了他這些部下的心,引發睢陽軍心不穩。
這在張巡看來,軍心不穩,比什麼都可怕。
“胡言亂語!張魁和李丁當日值守城樓,何曾飲酒?兩人下崗與聶氏相遇,因為一番口角爭辯,就引得此女大下毒手,你還敢為其狡辯不成?”張巡直接就否認張魁犯禁在前了。
這不能說張巡無恥,只能說是上位者的一種城府和手段。這讓堂下這群武將聽了,至少會感覺很舒服,覺得中丞大人還是跟他們一條心,要為他們出這口惡氣。
孔晟針鋒相對冷笑起來:“若是中丞大人這麼說,孔晟就無話可說了。都是張魁和李丁的一面之詞,中丞大人想給聶師姐扣什麼罪名不可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放肆!豈敢對中丞無禮?!”南霽雲突然站了出來,張巡在他心中威望很高,孔晟如此當眾頂撞張巡,引起了南霽雲的強烈不滿。
孔晟面色趨冷,抬頭望著南霽雲:“南八將軍,若是孔某冤枉你莫須有之罪名,你會甘心承受否?”
孔晟霍然轉身再次望著張巡,目光沉凝,聲音陡然間變得慷慨激昂起來:“孔某遵從朝廷昭命,不遠千里,自江南奔赴國難,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孔某來睢陽,不與人爭、只為報國,但孔某不惹事卻不怕事,誰要敢欺上門來、非要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孔某頭上,請恕孔某不敢承受!”
“是非曲直清清楚楚,公道自在人心。張魁李丁違反軍令在前,調戲民女在後,其罪當誅!若不明正典刑,中丞憑什麼號令三軍?至於我家聶師姐,不過是正當自衛,若是中丞大人非要偏袒有私,孔晟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絕對不會揹負這種可笑的黑鍋罪名!”
“男子漢大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