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立斷、乾淨利落地奪了楊奇的權力,也就是徹底滅了楊奇心底殘存的那點野心,所以懶得虛與委蛇。
楊奇本來想給孔晟在貴賓的位置上安排坐席,但既然孔晟佔據了他的位置,他只好在一側坐下,劉平山等人依次坐定。
孔晟無視了楊奇複雜的羞憤目光和顧超等人不善的目光注視。他端坐在上頭,環視眾人淡然道:“本王奉陛下詔命,前來江寧開府就藩,同時兼管江南山南兩道,今日,本王專程前來江南處置使衙門,也就是通報各位,從即日起,本王就將接管江南軍政要務,從今往後,江南軍政大事要一一向本王稟報裁奪,不得有半點遺漏。爾等可曾聽得明白?”
孔晟的話非常直接。
直接到一個讓楊奇震驚的程度。本來楊奇還以為孔晟會裝裝樣子,說兩句客氣話,然後慢慢奪權,不成想孔晟連面子上的工作都不想做,直截了當地伸手掌權了。
楊奇心底憤怒,臉色變得非常難堪。他氣得肩頭都在顫抖,卻是隻能深深壓住火氣。
劉平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江南屬於楊奇的那片天終於還是要坍塌了。或許,這江南半壁的主人從現在開始,就改姓孔了。
劉平山眼角的餘光從楊奇陰沉激動的面孔上掠過,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躬身道:“江寧郡所屬,但聽郡王號令調遣,下官當事無鉅細一一向郡王稟報。”
劉平山這算是代表江寧城這一級的地方官府向孔晟表示臣服了。他也算是楊奇這些年在江南的心腹之一,沒想到他會第一個公開倒向孔晟背叛自己,楊奇心底憤怒滔天,目光噴火,怒視著劉平山。
劉平山微微垂下頭去,迴避著楊奇憤怒的目光。
劉平山心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江南道的天要變了,既然皇帝派來了孔晟,以郡王之尊號令江南山南兩道,這本身就說明朝廷對楊奇有所猜忌。既然如此,老子又何必跟著你們楊家一條道走到黑?
長史焦晃心底微微嘆息一聲,也是垂下頭去。
他與劉平山不同,劉平山雖然是江南道屬下,但作為地方行政長官,自成一體,但他卻是楊奇這個江南藩鎮的屬官,自然要追隨楊奇到底。
孔晟輕笑一聲:“劉郡守,孔某希望你言出即行,不要讓我失望。”
劉平山輕輕道:“下官豈敢?!”
見拿下了劉平山,孔晟就扭頭望向了臉色陰森扭曲的楊奇,似笑非笑道:“楊使君,本王有一事跟你商議。”
楊奇嘴角一抽,沉聲道:“郡王言出法隨,下官豈敢違抗?郡王有話但請賜教便是。”
楊奇話語中的某種怒火溢於言表了。
孔晟故作不知,笑笑:“這些年,中原大亂戰火紛飛,但江南偏安一隅,生活安定富足……這江南擁兵三萬,也可謂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王想親自操練軍馬,待來日揮軍北上,助朝廷平叛,不知楊使君以為然否?”
楊奇聞言差點按捺不住滔天的怒火,他心道孔晟你的吃相也太難看了,竟然直接要從老夫手裡將軍權奪走,你雖然號稱節制江南山南兩道,但這只是名義上而已,老夫才是真正的江南藩鎮,你竟敢將老夫架空?
楊奇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江南所屬兵馬皆受朝廷一體排程,老夫這個江南道行軍大總管,乃是陛下詔命冊封,郡王何等尊貴,這種操演軍馬的苦差使,就不煩勞郡王了。”
孔晟知道楊奇自然不會甘心交出兵權,不僅僅是兵權,其實就是政…權也是一樣。對此,孔晟早有防備和對策。他既然是單刀直入,就必然是有備而來,不可能打無把握之仗。
孔晟淡然一笑道:“本王總領山南江南兩道,兩道防禦兵馬自然也在本王的節制之內。這是本王的許可權所在,也是職責所在,自然要當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