蕈是什麼菌類?”蘇禮奇怪地問,“我似乎沒吃過呢”
“稠膏蕈是稠木上的一種菌類,春天有時候也有,但是不多,這會兒能採到稠膏蕈倒也是稀奇得很,似乎都該是秋天的時候才有呢”蘇文氏接言道,“不過這菌的確好吃,中午就用這燉只雞來吃吧”
“是”半夏記下這個菜又扭頭去看蘇禮。
“做個松蕈燒肉,碧玉菘菜卷,一品冬瓜盅,韭黃炒雞蛋,多蒸些糯米桂花藕,切成片擱著又能做主食也能當零食吃。”蘇禮點了幾樣菜之後問,“再去問問小朵想吃什麼”
“奶奶放心,錦之姐姐去問了,哪裡敢怠慢了小朵姑娘”半夏問清楚菜式,就挑簾子去廚下準備。
“別的不說,你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是得力的,你就著實輕快不少。”蘇文氏忽然道,“不過丫頭再好也有嫁出去的時候,你也不能總指著她倆,下頭的小丫頭們你也要多用,不讓她們做事,她們就不可能歷練出來,到時候錦之和半夏一嫁,你就抓瞎去吧”
“娘怎麼好端端的想起說這個?”蘇禮很奇怪地扭頭看著蘇文氏,在記憶中,蘇文氏在家立的規矩素來是,誰屋裡的丫頭下人誰自己管教,只要不犯錯她就絕不插手,今個兒怎麼突然說起丫頭的事兒。
蘇文氏見女兒這樣,忽然笑道:“果然是我閨女,我有點兒什麼心思都藏不住,是這麼回事。咱家有個小廝,看上你屋裡的錦之,上回跟我求來著,我知道你把那些個丫頭都當寶貝似的,自然得先來問問你再說。你若是不應,我直接打發了他就是。”
“哪個小廝?”蘇禮納悶道,“爹孃那邊的小廝不大多都是江南跟過來的,怎的會認得錦之?”
剛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一個人,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可是那個周安家的兒子?叫周什麼來著?”
“對,就是那個,叫周祥興,上回去寺裡給你送信兒見著錦之,回來就惦記上了,他老子娘都是咱家的老人兒,真正知根兒知底兒的,那孩子最近在我跟前兒當差,辦事也算勤勉,腦子也不笨,利利索索的一個人兒”蘇文氏見瑞哥兒吃了兩個果子有些犯困,就把他抱在懷裡想拍他睡覺。
蘇禮拍拍自己身側道:“娘,您放這兒我拍他,家裡又不是沒有婆子奶**,您就算愛到心坎兒裡也用不著時時的抱著,當心累著。”
蘇文氏乾脆自己也上炕歪下,把瑞哥兒攬在自己胸前輕拍著,放輕聲音道:“這小子隔路著呢,平時婆子奶孃看著還行,但是睡覺的時候就非找我,我也習慣了,好在他也不愛哭鬧。你也少給我扯開話題,錦之的事兒你是應還是不應啊?”
“娘……”蘇禮無奈道,“你都把那周什麼誇的一朵花似的,不就是想讓我應嘛”
“那就應了?”蘇文氏笑著問。
“我先去問問錦之再說吧”蘇禮微微搖頭,“您也知道錦之身上有好多傷疤,她自個兒心裡也一直有那麼個疙瘩解不開,總怕以後男人嫌棄她,每每我一提到嫁人,她就總說這輩子都不嫁,那丫頭跟半夏不一樣,雖然看著隨和其實心裡有大主意,我怕逼急了她再做傻事兒至於那個周什麼,等我考校考校再說,可不能只由著娘亂誇”
母女二人正低聲說著悄悄話,瑞哥兒就把著輕聲細語當作了搖籃曲,舒展著嫩藕節兒似的胳膊腿兒進入了夢想。
半夏忽然快步跑進來,挑開簾子嚷道:“奶奶,家裡打發人來,說爺有東西捎回來。”
瑞哥兒被她這一嗓子嚇醒,哇哇大哭,蘇禮聞言顧不得其他,直接起身跳下炕就往外跑。
蘇文氏抱起瑞哥兒,起身追在蘇禮身後喊:“禮兒,你別跑,小心別摔了,別動了胎氣。”
錦之正捧著包袱往院裡走,老遠就瞧見蘇禮跑出來,嚇得也趕緊快步迎上去,揚聲道:“奶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