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哽咽。
時煜和衛清晏同時頓住腳步。
時煜轉身,沉了臉,“說清楚。”
他和謝氏何時有過情意?
不說明白,憑白叫小晏誤會,豈不是冤死他!
衛清晏亦看向謝氏。
謝氏剛剛那做派,明顯是對時煜有意思。
她自小和時煜混在一處,怎從未聽說過此事?
還是時煜瞞了她?
謝氏對上兩雙眸子。
一雙冷沉,一雙戲謔。
戲謔的是衛清晏。
謝氏心頭怒起,這個女人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笑話。
可想到時煜還在,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垂了眸,咬著唇,低聲道,“我幼時從假山摔下,是容王救了我,後來我及笄,容王亦命人給我送了髮簪。
太子妃人選只能是謝家的,與太子年紀相仿的也只有我,可,可我心中早有所屬,嫁他從來不是我所願。
我知道,既已嫁了,從前的一切都只能藏在心底,可如今,我身陷囹圄,容王當真是不管我了麼?”
衛清晏看向時煜,他還給謝氏送髮簪了?
時煜對上衛清晏的眸光,心下一咯噔。
救謝氏的事,他記得。
從太后那層的關係來說,他是謝氏的表叔,眼瞧著晚輩摔倒,他自不能看著不管,順手一撈的事。
可送髮簪,他一點印象也無。
他十幾歲察覺自己對小晏的情意,滿心滿眼都是小晏。
再有就是想著怎麼攪了京中貴女對小晏的心思,哪有功夫給別的人送什麼髮簪。
這樣的事情,他向來都是交給冬藏處理的。
冬藏辦事嚴謹,斷不會以他的名義給別的女子送髮簪。
若是驚蟄還有可能……
時煜想到什麼,轉身看向驚蟄,見他欲言又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傻憨當真知情,時煜語氣沉沉,“說。”
驚蟄幾步上前,委屈道,“衛將軍買了個女子的髮簪,被爺搶了,爺讓屬下處理。
恰好那日是謝家姑娘的及笄禮,爺作為長輩也該送點什麼,屬下就想著丟了也是浪費,就……就給當做賀禮送去謝家了。”
經他提醒,時煜想起來,多年前,他撞見衛清晏買女子的髮簪,躲躲藏藏一副心虛的模樣。
恰好那時京中有不少女子傾慕她。
他便以為衛清晏是要買髮簪,送給某個貴女,這才搶了過來。
怕衛清晏生氣,便帶他去了男子飾品區,給她挑了一堆男子的髮簪,誰能想,驚蟄竟會將那髮簪送給謝氏。
當真是持家好能手!
時煜暗暗咬了咬牙!
看向謝氏時,神情恢復冷峻,“陛下聖明,自有他的定斷。”
至於髮簪一事,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驚蟄說的夠明白了。
謝氏的那點心思,他怎會看不明白,若謝明熙如今依舊是太子,而他還是那個病弱不知何時就丟了命的王爺,謝氏今日絕不會說這番話。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但謝氏這般的,他瞧不上,還是他的小晏好。
念及此,他眉眼柔了下來,同衛清晏輕聲道,“等會出宮,我陪你逛逛,要多少髮簪都成。”
謝氏聽了驚蟄的話,羞得無地自容,竟是一個低賤的護衛,覺得浪費了,才送給她的,偏偏這些年,她都以為容王對她有情。
再見時煜對衛清晏討好的樣子,她心裡竄起一股恨意,對衛清晏道,“你便是安遠侯府的那個?你可知容王叔有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