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自皇后口中溢位,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蕭之安。
“你個逆子,竟敢弒母。”
蕭之安咬牙用力拔出匕首,又往皇后心中刺了一刀,“殺父殺友殺舅之仇,不能不報。”
他將匕首往裡送了送,眼淚滾落,在皇后耳邊低語,“可你說的是,兒子弒母乃大逆不道。
兒子也不放心,免你再度作惡,這次之安會陪你下地獄,會看著你,不讓你再有為禍人間的機會。”
說罷,他手中匕首轉頭就要往自己心窩刺去。
眾人便見蕭之安手中的匕首,停在半空,任他如何使力,那匕首非但不能刺進去一分,反而似被一股大力奪下,重重擲開,掉落在地。
時煜忙上前撿起匕首,對蕭之安道,“父皇素來疼惜你,定是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不允你做傻事,你當尊父令,珍惜這條命。
皇弟,無論你出身如何,都不是你的錯,無論林萬芷作惡幾許,你也只是受害者。
且你也是蕭家子孫,你身上亦有屬於你的責任,若你因她之過,心生愧疚,更應該好好活著,活著才能彌補,才能為鳳昭,為百姓盡力。”
隱在之安身邊的阿布,亦道,“小之安,若有機會,阿布哥哥真該帶你去戰場見識見識,你便知生命有多可貴。
我與阿姐幸運,得機緣返回人間,可那些戰死的兄弟,黃沙嶺那兩萬兒郎,他們再沒睜眼的機會。
姐姐姐夫還有你父王甚至青蕪公主他們都盼你活著,你又何須為了林萬芷那樣的惡魔,送了自己的命。
如我姐夫所言,活著才能做許多事,死,又何嘗不是逃避,小阿布,勇敢些。”
時煜的話是在給蕭之安一個堂堂正正活著的身份,阿布的話給了他勇氣。
但這些話愈發讓他羞愧,鳳昭酷刑千千萬,如母后那般作惡多端之人,怎可能死得容易。
他終究還是徇了私,讓她走的沒那麼痛苦,兄嫂他們都是聰明人,怎會看不穿他的小把戲。
可他們非但沒拆穿,還在努力保他,叫他如何不羞愧。
“對不起。”
他垂首跪於地上,這話對所有真正關心他的人說的。
時煜上前,朝他伸手,“你對她已仁至義盡,起來,往後你我兄弟同心,共護我蕭家子民。”
蕭之安看著伸到面前的手,哽聲道,“太子哥哥?”
阿布催促,“你的死除了讓真正在意你的人痛心,毫無意義,活著,你太子哥哥才有守望相助的兄弟。”
蕭之安倏然想起父皇臨終前的交代,父皇要他護著太子哥哥,可他至今還什麼都沒做,一直是兄嫂在維護他。
他垂眸看了眼沾滿鮮血的手,顫顫巍巍地朝時煜伸出了手。
時煜用力,正欲將人拉起,蕭之安的衣襬卻被林萬芷死死拉著,她目眥欲裂,面目猙獰,“你弒母,如何敢有臉活下去?”
她恨!
她不甘!
感受體內生命的流逝,她無法接受自己就要這樣結束性命,她還有許多籌謀,她本該是未來的天下霸主。
可她卻栽在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身上,他毀了她的一切,憑什麼他還能苟且偷生?
“你不配為母親?也從未有母親的樣子,甚至你都不配為人。”
青蕪一腳踢在她手上,“之安殺你,乃大義滅親,是為民除害。
他非但要活著,還得受萬民敬仰地活著,因他所做之事,皆是為了這天下蒼生,他行的是正道。”
林萬芷吃痛,鬆了手,時煜一把將蕭之安拉起,趁他不備時抬手打暈了他,將他交給了冬藏。
之安需要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不必他在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