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還有秦氏和秦大夫人親自去請衛清晏的事,都告知了他,“蓉蓉和大嫂去請的常姑娘,她是來給岳父解怨的。”
見秦思賢定在原地沒動靜,他想了想,也解釋了一句,“岳父並非有心害兒孫,他死前並不知道自己會生怨,怨氣也是他無法控制的。”
他經歷過,明白這句解釋的重要性。
無意識和有意識,區別太大。
何況小舅子因此丟了命,想當初他剛得知兒子是因父親怨氣而死時,心裡對父親也是恨過的。
他拍了拍大舅哥瘦得骨頭凸起的背,無聲安慰。
可這解釋對秦思賢來說,似乎並沒起到什麼作用。
他突然仰天怒吼,“他們私下議論,是你在作怪,兒子不信,兒子不信啊。
三弟才剛成親,他連父親都沒做,你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狠心啊。
啊,你究竟是為什麼啊,父親,你讓兒子如何向母親交代,如何向三弟妹交代啊。
你想要什麼,你可以同兒子說,兒子哪怕是舍了這條命也會盡力為你辦,你為什麼要鬧這些……”
男人的聲音悲愴又淒厲,卻漸漸低了下去。
草棚裡守夜的幾個下人,都忍不住走了過來。
龔明樓看向幾人,“二哥在哪?”
有個漢子回道,“回姑爺,二爺在山下的宅子裡,守著三爺。”
山下的宅子是岳父幾年前修建的沈宅,離這不遠。
“你們幾個先回宅子,今晚的事不可胡言一句,否則決不輕饒。”
常姑娘會解怨的本事,對外是瞞著的,有這些下人在,總歸不好。
何況,岳父生怨的事,也不能對外言。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告訴二哥,棺槨的事已經處理好了,讓他暫別過來,好好歇一歇,明早我們去宅子。”
下人們得了令,便走了。
衛清晏看完了畫面,見秦思賢的情緒也宣洩得差不多了,便問道,“秦大人,此怨你可要解?”
秦思賢少年老成,後來做了國子監的博士,之後升任國子監祭酒,如今三十而立之年的年紀,儼然是一副老學究的做派。
很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子,未必願意聽她的話。
她與死人達成契約,可若生人不信,不願配合,那也是無法的事。
“解了怨,三弟能活過來麼?”秦思賢依舊跪在地上,頭低垂著。
“不能。”
衛清晏聲音清冷,“但怨不解,秦家還會死人。”
若生人不願,契約作罷,怨氣就會繼續傷人。
秦思賢沒再說話,氣氛陷入沉默。
就在龔明樓著急時,消瘦的男人站起了身,朝衛清晏深深一禮,“求姑娘救我秦家。”
解怨一事,他聞所未聞。
可他信龔明樓,他們是多年同窗、同僚,後來更是成為親戚。
龔家的變化他清楚。
龔縉病好了,損了身子不能生育的妹妹,懷了雙胎。
眼前這姑娘是妹妹懷著肚子去請來的,她一來就輕鬆放倒了父親的棺槨。
這些都讓他不得不配合著去解怨。
儘管此刻,他心底對父親的恨意,讓他惡毒地去想,就讓他被執念生生世世困著吧。
可那樣的結果,是秦家人遭難。
衛清晏凝眸看了他片刻,“據我所知,沈長山也只幼時在芙蓉縣呆過,卻在北地長大,你為何認定他說的落葉歸根就是此處?”
聽得這話,秦思賢蒼白的臉,頓時變得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