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這一喊,形成神聖而不可攻破的約束,使得那‘河神’刺向陸執的長劍像是撞上了無形的屏障,微微一頓。
不過姚守寧力量才覺醒不久,她的喊聲形成‘言’字特有的靈,僅能束縛住這‘河神’片刻。
但她話音一落,只見‘河神’下意識的抬頭往她看來, 那雙銀白的目光彷彿兩汪無限深淵,欲將她所有意識都吸入進去。
她眼前一黑,所有的景物瞬時消失,腦海一片空白,僅能看到那兩點銀光,化為巨大的漩渦,將她的意識吸入進去。
姚守寧的身體像是墜入無底深淵之中,緩緩倒地。
趁此時機,陸執的長劍長驅直入,幾乎將‘河神’的腦袋削飛,僅剩一層黑氣粘連。
可就在這時,姚守寧‘噗通’倒地,語言力量形成的制約消失。
受制約的黑氣捲土重來,將他來勢洶洶的長劍阻擋。
同時那受制的水劍再無阻攔,用力往陸執胸腔刺下去。
前後還是後退?
陸執腦海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他在姚守寧面前說過大話,曾揚言今夜定要將‘河神’趕走。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河神’非同一般妖邪,若是今夜讓他走脫,將來要想對付他可不容易。
陸執眼睛一眯,心中一狠,準備以自己的傷換‘河神’的命。
因此他不止不退,反倒前進一步, 伸手想要抓他腦袋,試圖藉著劍氣的作用, 將‘河神’的頭擰下來。
水劍‘噗嗤’刺破皮肉, 血液噴濺而出來,恰好灑落到‘河神’的面門。
那溫熱的血流烙入‘他’臉上的剎那,那妖邪銀白的雙眼灑上紅光,顯得格外詭異。
‘他’受血一潑,渾身一震。
聞到血腥味的剎那,便似是下意識的止住了繼續將水劍送入的動作。
不多時,‘河神’將手一鬆,握在他手裡的長劍‘嘩啦’化為水流落地。
陸執伸出去抓他的手落了個空,‘他’飛速後退,似是站在他面前的陸執是個瘟疫。
這一退之下,甚至打消了欲將姚婉寧帶走的主意。
庭院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將疾退的‘他’包入其中,最後越縮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隨著‘河神’的離開,院內的邪氣疾速退去,外頭的霧氣也開始消散,僅留下滿院狼藉。
陸執喘息了兩聲,以長劍撐地,這才感到體內力量幾乎耗盡。
肩頭處的傷口傳來劇痛, ‘河神’及時抽手, 才沒給他的傷勢造成更大的破壞力,只有上面纏繞了少量邪氣。
他轉頭往四周看了一眼, 放出氣息感應,‘河神’已經徹底離開了,屋裡有數人的呼吸,應該是姚守寧的姐姐及丫環等。
庭院的門口處,姚守寧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陸執緩和了一陣,走到了她身側坐下,將長劍一扔,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傷口,同時以另一隻手去推姚守寧。
她身體軟得像是一團雲,被陸執輕輕一推,便翻過了身來。
一頭半溼的長髮凌亂的鋪在她身下,她的身體溫熱,呼吸勻稱,隨著大霧散去,月光照入庭院,天邊已經隱隱泛白,沒想到這一夜竟已經過去如此之久。
昏暗的光影下,她雙頰嫣紅,看樣子不像是有什麼大礙,像是隻被‘河神’施以術法,陷入了沉睡而已。
院內一片狼藉,自己還受了傷,‘河神’也沒能留下,只是暫時敗退。
姚守寧平緩的呼吸為這安靜的庭院增添了幾分大戰後的平和,她好像睡得很香——這令陸執看得心中十分不平衡。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