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站在身後的男人,手裡提著個小布包,揹著把劍,額頭飽滿光滑,眼睛寒冷如冰,即使面無表情也自有一股暗伏的殺意。
面熟得很,若原猶豫開口:“雁曉天?”
他微微點點頭,然後就看著她不說話了。
怪不得剛才那個男人跑那麼快,被一身殺氣的雁曉天嚇到了吧。若原抿抿嘴:“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好巧。”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和她擦身而過。
若原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犯怔,卻見雁曉天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回頭問她:“要不要見淮嵐?”
雁曉天是在露州歇腳的廢宅中發現淮嵐的。當他拖著一隻殘廢的腿從院中的廢井中吃力爬出來時,雁曉天正從屋中出來。
然後,將淮嵐當做畢生對手的雁曉天毫不猶豫地救下了他。
“他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若原喃喃地說,聽雁曉天簡短地說完和淮嵐相遇的場景,胸口憋悶的窒息感才慢慢消失,她慢慢瞪大眼,低聲重複了一遍:“他還活著……”
雁曉天頓了一下,看她一眼。
從茫然的不真實感中擺脫出來,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若原忍不住翹起嘴:“真好……不過他是怎麼逃出來的?那天,那天我明明見到地牢塌下來了……”
“不知道。”雁曉天甩出三個字。
“哎?你怎麼會不知道,不是你救了他嗎?”
“救他不代表我對他的事情感興趣,我只要他好起來,能和我比武就行。”
若原吃驚地看著雁曉天淡漠的側臉:“要是淮嵐輸給你了,以後你就不會救他了嗎?”
“不知道,”雁曉天又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略微不耐煩的模樣,“到了。”
若原眼睛在雁曉天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挪到光禿禿的樹枝掩映下的那片空地上。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瘦了好多。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淮嵐靠著樹幹坐在地上,身邊扔著一根柺杖,他垂著眼好像睡著了一般,動了動耳朵,靜靜地看向林外,然後皺皺眉,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細細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對面的女子眼中泛出了水光,才慢慢地舒展了眉頭。
“你來了。”
“嗯。”略微哽咽的聲音,努力壓下忽然冒出的淚意,她笑了笑。
雁曉天將一直拎在手裡的包裹仍到淮嵐面前,冷冰冰地坐在他對面。淮嵐道了聲謝,開啟包裹,裡面是一摞剛烙好、還冒著熱氣的餅。他遞給若原一張,若原搖頭,眼睛一直放在他那條纏著繃帶的腿上。
她坐在淮嵐身邊,拿起地上的那根柺杖,“你的腿是地牢崩塌的時候被石頭壓的?”
“嗯,我從石頭下掙脫出來後,又往地牢裡走,有間牢房裡不知被誰挖了間地道,正好被我發現,就順著那條地道出去了。”
“還好你的運氣不錯。”若原臉上帶上一點笑意。
淮嵐挑了下唇角。若不是他花了一天一夜將每間牢房的每面牆壁、每寸地面都仔細地摸索過,也許他會餓死在那裡吧。想到什麼,他忽然沉默下來。
“我感激醜奴,如果不是他及時把你推出去……”
若原僵硬地張合嘴唇:“他,死了,對吧。”
淮嵐不語,醜奴被石塊整個埋住,只露出一雙腳,決計不可能活著了。當時淮嵐根本不忍細看,除了對醜奴的同情,更是感激他以生命將若原救了下來,如果不是他……淮嵐不敢想象。
若原低著頭,有些用力地按住胸口。醜奴曾經對她說過,願以生命保護她。
他真的這樣做了。
雁曉天冷淡的聲音打破瀰漫在兩個人之間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