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銅壺提起來的時候,我只覺得一股寒氣襲來。此刻正是夏日炎炎之際,怎麼會有寒氣襲來,著實奇怪。難道說寒氣是從銅壺裡傳出來的。
當年陳眉龍銅壺中裝著一隻千年冰蠶,可是冰蠶可以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絕對不是如此寒冷。而且這一股寒氣也與一般的寒氣不一樣,格外地刺骨。
看來,這蟲子非同凡響。
我心中疑惑了片刻,便將裝著金蠶蠱的罐子拿了出來,心中開始默默操控金蠶蠱,從罐子的縫隙沁出紅色的煞氣。這股煞氣有一部分散發出來,直撲郭壺公,另外還有一些裹在我手臂,護佑裸露出來的面板。
郭壺公嘴角微微翹起,輕輕一揮,一股白色的霧氣從銅壺嘴邊上冒了出來。這霧氣很淡,顏色很蒼白,散發出來,有一些也裹在郭壺公的手臂上。
好冷,我不由地一顫,那寒氣竟然如此厲害,與紅色煞氣糾纏在一起,很快,紅色煞氣就敗下陣來,縮回來不少。郭壺公道:「麻先生,看樣子,你要輸啊。」
我道:「金蠶蠱還沒有出來,怎麼知道誰贏誰輸啊。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我暗暗加重了催動,紅色煞氣也越來越濃厚,裹在我身體四周。
與此同時,郭壺公銅壺裡散發出來的寒氣也越來越多,兩股顏色各異的氣息快速糾纏在我與郭壺公周圍,漸漸地看不到四周的情形,視野也被阻擋住了,只聽到外面的聲音。
我怕外面人擔心,便喊道:「阿木,我很好,你們不要過來,這團氣息很冷很嚇人的,可能會傷到你們,照顧大家。」
郭壺公道:「麻先生,你自己都置身險地,還要分心擔心朋友的安危,可真是仗義啊。」郭壺公再次放出大量的寒氣,裹在四周,溫度再次下降,越來越低。
我如同赤身站在寒風之中,身子不由地發抖,嘴唇上也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竟然控制不住發抖,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這種感覺,乃是我從未遇過的狀況,不是毒氣與煞氣的傷害,而是一種溫度下降,造成身體熱量的散失。我一咬牙,叫道:「金蠶蠱,跳出來吧。」
郭壺公也徹底地拔掉了銅壺的塞子,一股寒氣越發兇猛。金蠶躍出之後,落在地面上,紅煞之氣冒出來,越發地旺盛,可是這股紅煞之氣卻被那寒氣給壓住了。
郭壺公的銅壺之中冒出一隻周身上下烏黑的蟲子,身子是虛體的狀態,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就好像一團黑氣一樣,落地之後,有七八隻腳在爬動。
黑蟲子落出來之後,溫度更低了。我嘴唇哆嗦,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差點暈倒在地上。這寒氣著實太冷,好像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寒冬三九天裡面。
金蠶蠱往前面爬了兩步,觸角上沾滿了冰霜,動作緩解了不少。那黑蟲子晃動兩下,靠近了一些。
郭壺公笑了笑:「麻先生,看樣子,你家的金蠶蠱看樣子有些膽怯。怎樣,認輸吧。硬撐下去,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啊。」這笑聲十分嘲諷,我咬牙堅持,心中默唸道:「金蠶啊,你是苗疆的王蟲,一點寒氣是不能阻擋你的,殺死這隻黑蟲子,衝上前。」
事後我才明白,當時太不冷靜,中了郭壺公的激將法,驅使金蠶蠱沖了上去,正好中了郭壺公的圈套。金蠶蠱衝上去之際,那黑蟲子忽地跳了起來,金蠶也跟著跳躍,兩蟲子在空中跳躍,接連撞在一起。
最終,金蠶蠱落在地上,爬動兩步,那黑蟲子竟然落在了金蠶的身上,長長腳伸出來,竟然團團地纏住了金蠶蠱。每一隻腳如同章魚觸角一樣,竟然團團地鎖住了金蠶蠱。
怎麼會這樣子呢,金蠶蠱竟然被黑不溜秋,名不見經傳的蟲子捆住了,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太厲害了吧,世上竟然有這樣厲害的蟲子,太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