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遇不動聲色地把魚翻了面,「你確定你們是仇人?」
時然發愣之際,就聽寧遇不緊不慢又道:「如果真是仇人,你怎麼會有她媽媽的電話。」
時然澀笑開:「我和吳雯宜是一塊考進民政局的,又都是外地姑娘,所以以前關係還不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寧遇點頭:「所以,你內心深處還是念著吳雯宜的好,不論你承不承認,你潛意識裡其實還是把吳雯宜當朋友的。朋友的婚姻得不到男方父母的祝福,甚至意外流產,你心裡覺得不舒服是正常反應,跟聖母不聖母沒什麼關係。」
「嗯嗯!」時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我就是覺得徐博楓的媽媽太過了,不同意兒子的婚姻這點我能理解,可是跑到單位來鬧,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寧遇將魚肚子上刺最少的那塊肉扒下來,剔完刺後夾給時然,這才道:「從吳雯宜的角度來說,徐媽媽百般阻攔她和徐博楓結婚,還害得她流產,的確是太過跋扈囂張。可你從徐媽媽的角度來看,或許又變成了吳雯宜心機深重,兒子不孝不敬,竟然連結婚這樣的大事也要瞞著父母。」
時然彎眼,「所以寧大哥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咯?」
寧遇搖頭:「我只是想跟你說中國有句老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家事是最難說清誰對誰錯的,所以身為外人,也只能感嘆感嘆。」
時然抿唇,寧遇的言下之意她懂。這事她感嘆感嘆也就完了,但是千萬別插手。
時然點頭:「我明白了,寧大哥。」
寧遇沒再說什麼,又給時然夾了一塊魚肉,「快吃吧。」
……
聽了寧遇的建議,時然下定決心不再管吳雯宜的事情,可翌日一大早她就再次接到吳雯宜媽媽的電話。吳媽媽在電話裡幾乎哭出聲,說是自己給吳雯宜打了一晚上手機都沒人接。她既擔心又著急,實在是沒了主意這才又找到了時然這裡來。
吳媽媽沒有其他人的聯絡方式,在a城又只認識時然一個人,吳媽媽求時然去吳雯宜的住所瞅瞅,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時然面對吳媽媽實在狠不下心,只能一邊寬慰一邊答應下來。
結束通話電話,時然無可奈何,只能去求張姐幫忙打聽吳雯宜住院的地址。張姐一聽說時然要去看吳雯宜,當即把時然拉到僻靜處,欲言又止道:「小時,有些話張姐不該說,但你在系統裡混了這麼幾年了也該明白……這吳雯宜現在跟徐副局那邊鬧得這麼僵,將來怎麼個情況還不知道,你不說見到她繞道走居然還巴巴地去醫院……唉!而且我記得,你們關係不是挺差的嗎?這怎麼又——」
時然莞爾解釋:「張姐你放心,我就是去替人傳個話,跟她談不上什麼交情。」
聞言,張姐這才沒再說什麼。臨到中午下班,張姐才把吳雯宜住院的地址和床號告訴時然。時然不敢耽擱,打了個車就直奔醫院。
到醫院時,剛過中午一點,住院部里人稀稀落落的,也看不到幾個醫生護士。時然上了吳雯宜住的四樓,剛下電梯就聽走廊裡有人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
系統大叔道:「是徐博楓的媽媽。」
時然皺眉,順著那聲音的來源處走,沒一會兒就見徐博楓和他媽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下,正激烈地吵著。
徐媽媽跳腳道:「……媽媽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要那個女人還是我們?」
「媽!」徐博楓急得一腦子的汗,「為什麼您就非要讓我在你們中間選呢?咱們一塊不是挺好的嗎?你說雯宜是圖咱們家的房子和錢,她也同意結婚後跟我在外面租房了。我的工資,她也主動提出來還是照舊交給您保管。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這些都是套路!」徐媽揚聲道,「現在做做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