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前世裡,還來過敦煌旅遊。這裡璀璨的佛教文化,令人讚歎。
此刻敦煌,與他那時來看的敦煌,大不一樣。他如何能不感慨?
然而,鋪面而來的是戰爭的氣息!
一會兒,一支十人的斥候隊伍從軍營中逼近。為首的小旗,約二十多歲,帶著紅纓頭兜,披著鎖子甲,穿紅鴛鴦襖,橫跨腰刀,揹著弓箭。馬背上有箭囊,火銃。
姓魏的小旗帶著下屬,一一查驗賈環等人的文碟、腰牌後,予以放行。外鬆內緊。
“賈大人,進城西行三里,就是總督府所在。”魏小旗告知賈環總督府所在。行一個軍禮,翻身上馬,賓士而去。
國朝的軍禮,抬頭挺胸,以右大臂貼緊側胸,小臂彎向左肩內側,指尖觸及靠近脖子的鎖骨部分。寓意是:右衽之道,漢統至上。
賈環目送著伺候隊伍遠去,騎在馬上,眺望著遍佈在敦煌四周的軍營。營區前後左右,法度森嚴。還有遠方,並不算堅固,比嘉峪關顯得矮小的敦煌城。
沈遷策馬到賈環身邊,看著傍晚時茫茫天地間的景色,雀躍的道:“子玉,我們到了!”他意欲參加西征,建功立業。抵達目的地,心中高興。
“嗯。”賈環感慨的點頭,喝道:“駕!”一馬當先,向敦煌城馳去。身後的騎兵縱馬追隨!
敦煌!
絲路上璀璨的明珠,東西文化交匯與此。華戎所交,一大都會。人文薈萃,文化璨然。明時因戰亂,遷軍民至嘉峪關內,廢棄瓜州、沙洲。此後,敦煌田園漸蕪,逐漸的衰敗。風播樓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別一天。
而國朝定鼎後,重置明朝前期的沙洲衛、哈密衛等衛所。屯田開墾。開發敦煌、瓜州。此時的敦煌沃野千里。有良田10萬餘畝,引党項河水灌溉,為沙漠中的綠洲。隨著絲路重啟,國朝征服西域,商旅恢復,重新煥發生機。
同時,這座名城,亦是他此次西行的終點!
自五月底啟程,至今日臨近八月中秋時才到。歷時近三個月。一路關山阻隔,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他終於來到此地!
這裡,既是他西行的終點,亦是西征的起點!
此時的西域全境已經丟失,就剩下這裡。
然而,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漢唐故地,今當復之。
…
八月十三日,賈環抵達敦煌。由龐澤、沈遷和總督府的幕僚程攸在城門處迎著。安排與敦煌的豪強地主,各胡商、糧商的見面酒宴,定在明晚。
程攸將賈環安頓在城南的驛館中。從龜茲城中退回來的文官,基本都匯聚在此。賈環有幾個熟人。
比如:敵對的、原左副都御史、現任西域左布政使韓伯安。當時何大學士將其明升暗降,一腳踢到西域。不期賈環又與之相逢在西域。
比如:閩黨的骨幹,工部尚書紀興生的好友,部院可期,但被犧牲的汪學士汪。他兒子曾經跪在華墨府前叩首求饒。他官任西域布政司經歷(從六品)。
程攸瘦瘦高高的個子,態度略顯冷淡。他當日在京中質疑賈環被打臉。將賈環一行安排妥當,再道:“賈兄,齊總督正帶著諸將在瓜州、常樂一線視察防區。過幾日才會返回。賈兄先忙自己的任務。”
整個西域的地形,蔥嶺以東,敦煌以西。大致上可以簡單的描述為“三山夾兩盆”。
居中的天山和崑崙山夾著塔里木盆地。天山和阿爾泰山脈夾著準噶爾盆地。
拔野古部的大軍必然是從位於天山北麓的龜茲出發,經由北庭,高昌,伊吾等地區進犯。從蒲昌海,樓蘭故地的大漠中穿過,攻打敦煌的可能性較小。
因而,居於敦煌西北向的瓜州那裡,比敦煌更靠近前線。
賈環早就將地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