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萬歲退出殿中。
含元殿中的訊息稍後就傳遍整個京城。
…
張安博官職調動,齊馳封國公調任京師,慶國公封王,沈遷升驃騎將軍。
這每一條資訊,都足以攪得京師風起雲湧,何況於一起釋出出來?京中輿論在正月十三日上午,便是一片沸騰!
當事人,齊馳府中,沈府中一片恭喜的情形可想而知。此時上表謝恩則不必。正式的封賞會在元宵燈會上宣佈出來。兩府中訪客如雲,鞭炮聲響。沈府的內眷、管家們都在商議更換門匾的事宜:現在沈府是王府!
而張府中,聞道書院一系得知訊息的暗淡可想而知!
將近中午時,柔和的冬日照射在西苑中,水榭樓閣、奇花異草,光影斑駁。帶著安靜、慵懶的味道。
西域總督齊馳並不在他府中,而是在西苑御書房外的班房裡,等候著天子召見。他坐在交椅中,喝著太監們奉上的清茶,閒適的看著西苑的美景。
這是大戰之後的休閒心態。
…
雍治天子召見群臣後,自含元殿出來。太監總管許彥令人備了一個輿轎,抬著天子離開含元殿,到御書房中。
雍治天子在書房的軟榻中休息了好一會,喝了一碗參湯才逐漸的恢復些元氣,坐到龍椅中,道:“宣齊馳進來。”
“宣齊馳覲見!”
“宣齊馳覲見!”
分列在御書房各儀門,各處的太監們一隊隊的唱名,由御書房傳到殿宇外。片刻後,便有小太監帶著齊馳進到御書房中。
齊馳五十多歲,一身正二品的文官緋袍,方臉長鬚,跪在金磚上,三呼萬歲,叩見雍治天子。
“齊卿平身!”雍治天子扶著龍椅,羨慕的看著精氣神完足的齊馳,忍不住問道:“齊卿今年多少歲?”
齊馳一怔,答道:“臣今年虛歲五十四。”
雍治天子嘆道:“齊卿比朕還大上幾歲。可身子骨比朕硬朗多了。”不待齊馳拍馬屁,擺擺手,生死有命,他不看淡都不行,直接切入正題道:“方才含元殿議事,朕意已決,調齊卿為左都御史,封魏國公。”
天子施恩,齊馳豈能不配合?當即再跪地表忠心,道:“臣謝陛下隆恩!”
雍治天子看著齊馳,笑一笑,道:“齊卿當日出京說,不破胡虜,此生不入玉門關。現在平定胡虜,朕何吝封賞?只是,朕有一事不明,齊卿何至於欺君,不報賈環之功?朕在齊卿眼中,是賞罰不明的昏君嗎?”
齊馳跪在金磚上,半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冬天裡,不知道是不是御書房中暖和,額頭上有些冒汗。天子這個轉折有點突兀。西域的事,錦衣衛不可能不上報,但是天子當面質問他,這壓力有點大。
半響,齊馳坦白道:“臣不敢。臣有罪。臣私心作祟,望陛下恕罪。”
坦白也是一種藝術。並不是說天子說什麼罪,你都得認下來。那三個腦袋,都不夠天子砍的。齊馳當然不會承認,他就是覺得天子不會封賞賈環。
賈環在西域立的那些大功,以當今刻薄的性情,尋個罪名一紙詔書砍了賈環都有可能。
他和賈環的交情,當日在金滿賣了賈環人情,這時候在御前當然是“硬抗”,保護賈環。他有大功在身。承認侵佔下屬的功勞,不算什麼大過。
雍治天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齊馳一眼,看得齊馳脊背上都在冒冷汗。這是天子之威!
雍治天子稟國二十一年,這是一個成熟的帝王。對臣下而言,當然極具壓迫感。
雍治天子想:他若十年的時間,就齊馳這樣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說鬼話,齊馳在權力中樞絕對待不過五年。可惜…他身不由己!齊馳立下大功,他一兩年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