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盤惜售。長江的水路自是有人盯著。
…
八月二十四日,賈環在淮揚巡撫督標營的四名士兵的保護下抵達揚州。
他身邊帶著長隨錢槐、胡小四。
碼頭上,何元龍接著賈環,直接抵達原淮揚分守道署衙,現在的巡撫衙門。
另一位何師爺,是沙勝的重要幕僚,正在金陵和戶部尚書衛弘對接運糧的事宜。沒有糧食,所有的賑災計劃都是虛幻的。
賈環與淮揚巡撫沙勝見過面後,談了小半個時辰,徑直到巡撫衙門衙的大牢中見鄭元鑑。
大牢建在地下。秋後處決了一批犯人後,此時大牢中空蕩蕩的。就剩下一個犯人,鄭元鑑。
光線昏暗。溫度適中。空氣混濁。腳步迴響在長長的走廊中。賈環在老吏的帶領下,停在左側第三個牢飯中。鄭元鑑披頭散髮的坐在牢房中,看到賈環過來,勐撲過來,憤怒的拍著鐵門,“姓賈的小子,你要怎樣?”
賈環對老吏點點頭,目送他離開,這站在牢房門口,打量著裡面的鄭元鑑。
鄭元鑑冷笑道:“看什麼?用不多久,你也會進來。你以為透過汪家買兇殺人,金陵那邊就查不到嗎?太天真。哈哈。”
“姓賈的,你不得好死。”
“你殺了我兒子。怎麼樣,你的女人死了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本來是要殺你表妹的。”
鄭元鑑表現的有些竭斯底裡。他被淮揚巡撫以調查殺人案為由請進來。商人,背後沒有官員支援,怎麼有能力對抗巡撫?現在,恰恰是陳家已經將他拋棄。而揚州這裡的官兒,有幾個想沾殺人案的?
心志不堅定的人在牢房裡待個幾天,大部分都會是這個反應。在這裡,他們將喪失在外面的身份、地位,只剩下一個身份:犯人。
賈環沉默了許久,等鄭元鑑發洩的差不多了,這才看著他的眼睛,緩緩的道:“你活不了!我會打爆你的頭。”
鄭元鑑哈哈大笑,“你威脅我?哈哈,笑話。知道我為什麼什麼都沒說嗎?陳家、甄家必須要保我。不然,別怪我把一些事情抖出去。”
賈環點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你販運私鹽的證據,我已經透過衛尚書轉告給陳家,甄家。相信,死人才是保護秘密的最好辦法。也是最好的背鍋人選。我一會就會建議沙撫臺將你移到江都縣的縣衙牢中。秋天,病死兩個人,很正常。”
鄭元鑑的大笑夏然而止,第一次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目光難掩心中的驚慌。沒有人會不怕死。沉默了很久,苦澀的道:“你想要什麼?甄家的證據?陳家的證據?”
賈環搖搖頭,平靜的道:“你想多了,我不要什麼證據。我只是來問你一句話,你槍殺我表妹的行動,陳家是否知情?他們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鄭元鑑道:“沒有陳家的默許,我怎麼敢動手?我現在的下場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他要不害怕賈環的報復,早在一年前就動手了,哪會拖到現在,還會忍氣吞聲的補繳拖欠的數十萬兩鹽課?然而,在他終於以為可以報仇時,陳家翻臉,將他拋棄了。
賈環點頭,“具體呢?”
“我和陳四公子提了這件事。他推辭了。但是過了兩天,他告訴我,他大哥,就是陳子真,說:我知道了。我找人動手了。”
賈環用力的抿了下嘴唇,“我明白了。”說著,轉身往外走去。彷彿,他真的就只是來問這一句話。
身後傳來鄭元鑑的大叫,“賈環…,賈子玉,我不想死啊,我可以告訴你證據在哪裡,在哪裡。賈三爺,三爺,別走,別走。”
…
何元龍在地牢上面的一間公房裡喝茶,幾名老吏陪著,還有牢頭。見賈環進來,何元龍起身道:“子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