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匆忙,神情慌張,讓周行文不由的和周從偉的遲遲未到聯想起來。
“哦,行文呀!叔叔現在有事,必須馬上會煤窯去。有話改天再說!”
匆匆說了一句,楊根水近乎用跑的方式走出了陽光。
周行文心中咯噔一跳,也緊緊的追了上去。
“楊叔,出了什麼事了?我正好也要去煤窯,咱們一起去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楊根水的座駕是一輛破桑塔納,不過在這個年代,這輛車還算是標準的轎車,是楊根水和周從偉迎來送往的專車。周行文對這輛車自然極為熟悉,不待楊根水說話,就鑽了進去。
1990年6月8日,山城市連窪縣迎來了山城歷史上最大的礦難事故,上窪煤窯在開採過程中發生坍塌,整個礦洞從中間崩斷,大量的地下水滲透進下方礦洞之中,中間的泥土急速增加。根據煤窯相關部門的檢測,必須挖出一條百米左右的地洞,才有可能解救在裡面被困的礦工。
當週行文兩人來到現場的時候,上窪煤窯已經亂做一團,大量的礦工家屬聞訊而來,彙集在上窪煤窯大門口。不過讓周行文詫異的是,在這個事件當中,沒有出現政府的影子。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和憤怒,對楊根水問道:
“楊叔,我小叔呢?怎麼只見到家屬的影子,我們煤窯上的管理人員呢?還有,被困進去那麼多人,怎麼不見人解救呀!”
周行文很想臭罵楊根水一頓,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自煤窯建立之初,周行文就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他這兩年中,沒少往煤窯跑的原因就在於此,只不過周從偉在這方面做的很好,安全措施也都跟上了,所以周行文一直認為,煤窯不會出現大的問題。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煤礦竟然會因為地下水滲透而出現崩塌。周行文畢竟不是專業人員,他只知道煤礦的危險性非常高,卻沒想到,即便是在安全措施做得十分得當的基礎上,煤礦仍舊是個高危地帶。在那個年代,那個煤窯沒死過個把人的?上窪下窪兩個煤窯,能夠連續開採2年都不出現任何事故,不得不說成績還是非常驚人的。
不過這卻不是周行文想要的。他知道,山城歷史上有過許多礦難,但這一次礦難卻沒有聽過。這並非是屬於歷史中的事情。這樣一來,周行文就更加難以應對了。
也就在周行文感覺焦頭爛額的時候,周從偉和一個身穿土黃色襯衫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上窪煤礦。
“我叔身邊的是誰?”
周行文對楊根水問道。
“哦,那是連窪縣縣長茂有財,別看這傢伙一副憨厚老實的外表,這兩年你叔的銀子大部分都餵給這貨了!估計是你叔請來的靠山吧!行文呀,不必擔心,你是不知道,這兩年中,單單是咱們上窪這一帶,就又出現了三家煤窯。不過那三家可都是出過事情死過人的!咱們這煤窯維持到現在才出事故,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自己都感到很驚訝呢!這類事故吧,只需要安撫好家屬情緒,然後讓縣裡面把事情一捂,就完事了!這不,茂有財不就來了嗎!這傢伙可是處理這些事的能手!”
楊根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彷彿大鬆了一口氣一般笑道:“茂有財人稱捂蓋財,就是說他捂蓋的本領超高,所以能源源不斷的收囊外財。我本來還擔心以你叔的性格,不會如此處理呢!所以才急匆匆趕回來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走,咱們去見見捂蓋財!”
是這樣的嗎!周行文緊緊的皺著眉頭。他知道**十年代的時候,個別鄉紳幹部已經達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卻沒想到這種幾十條人命的事故,在他們眼裡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那麼,叔叔,你是怎麼考慮的呢?周行文的眼睛望向正在與茂有財談笑風聲的周從偉。心中不禁產生了一個疑惑:是不是所有事業有成的人,在資本的積累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