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阿離,阿離不想打翻大水瓢的,可是,可是……”
小傢伙不僅緊張得有些磕巴,還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君傾面上並未有不悅,在小傢伙面前的他,好似從沒有喜怒哀樂的神情,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平靜地問小傢伙道:“可是溼了鞋子和衣裳?”
小傢伙連忙縮縮自己的小腳,同時抓緊自己的衣裳,誠實道:“阿離……阿離弄溼了阿離的鞋子,衣裳也溼了下邊一些……阿離要給爹爹幫忙的,阿離沒有做好,阿離給爹爹添麻煩了……”
愈說到最後,小傢伙聲音就愈小,甚至垂下了腦袋,真真就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過來。”君傾並未責怪小傢伙,只是喚了他到身側而已。
君傾說完便朝擺放在廚房裡的方桌走去。
小傢伙不敢也不會違逆,聽話地朝君傾走去。
“坐下。”
小傢伙立刻爬上方桌邊高高的長凳,聽話地乖乖坐好,不忘道:“爹爹,阿離坐好了。”
君傾不語,只是在小傢伙面前彎下腰,伸出手摸了摸小傢伙被水打溼的衣襬以及鞋子,站直身子後才淡淡道:“在這兒坐著,我去給你拿雙乾淨的鞋子和下裳來。”
“爹爹!”小傢伙卻緊張地伸手去抓了君傾的衣袖,君傾停下腳步,只聽小傢伙不安道,“爹爹可不可以不要讓阿離離開廚房,阿離可以給爹爹幫忙的,阿離真的可以的,阿離只是……阿離只是不小心……大木瓢好沉好沉,和阿離的小木瓢不一樣……”
君傾抽出了被小傢伙拉著手裡的衣袖,在小傢伙緊張地等著他的答案時將手輕輕覆在小傢伙腦袋上,緩緩揉了揉,道:“嗯。”
小傢伙的大眼睛立刻亮了,“阿離真的可以留在廚房給爹爹幫忙,真的嗎真的嗎!?”
“嗯。”君傾收回手,“坐在等我,不可亂動。”
“嗯嗯!”小傢伙立刻用力點點頭,將小腰桿坐得筆直,“阿離不動不動,阿離坐著等爹爹回來!”
君傾不再說什麼,走出了廚房。
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君傾便拿了一雙小傢伙的鞋子與一條小傢伙的下裳回到廚房來,但並未替小傢伙換上,只是將其遞給了小傢伙而已,道:“自己換上。”
聽話的小傢伙果真從君傾離開到回來都坐著一動不動,這會兒君傾將鞋子和下裳遞給他時他才敢伸手接過,而後才從長凳上挪下身來。
君傾並未多加理會小傢伙,徑自轉身清洗食材去了。
雖現下才堪堪過了未時,但他什麼都看不見,且自從看不見之後就幾乎未下過廚,也不知在天黑之時能否將這一頓晚飯燒好,又或者,是否燒得成功。
與君傾在一齊的小傢伙不敢多話,可就算他已經忍著不說那般多的話了,然小兒天性又怎是說忍就能忍得了長時間的,是以小傢伙至多安靜個一盞茶的時間便又叨叨了起來,有著說不完的話和問不完的問題,即便君傾回答他的話很少很少。
可就算君傾一句話也不說,小傢伙也是開心的,只要能與君傾在一起,小傢伙總是很開心。
也真真如小傢伙自己所言,他是真的很稀罕很稀罕他的爹爹。
從天明到日頭偏西,再到夕陽完全沉到遠方綿延的山脈下,廚房裡小傢伙的聲音幾乎未斷過。
“爹爹爹爹,阿離給髒髒的地瓜和毛毛的芋艿洗好身子了!可是阿離不會給它們把皮皮削掉……”
“爹爹會削爹爹會削!那阿離可以坐在爹爹身邊看爹爹給地瓜和芋艿削皮皮嗎?可以嗎可以嗎?”
“爹爹削到手了,爹爹的手流血了!爹爹一定好疼好疼,阿離去找藥藥來給爹爹擦,阿離可以給爹爹把傷口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