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錯亂的時空裡,二十三四歲的加林和十三四歲的加林重合了,其實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從那些致命的噩夢裡走出來,夢裡的少年崩潰哭叫,無處可逃,十年後的青年也是一模一樣。
他從來沒有走出來過,所有鎮定、冷血、堅忍和驕傲,都是為人的脊樑被一遍遍打斷又重新生長的鎧甲,層層疊疊的包裹著最中心那個柔弱而嬌矜的男孩。
那個被陰謀和仇恨一遍遍鞭撻,竟至於遍體鱗傷的小少年。
萊因怔怔地望著在桌面下蜷縮起來的加林,心裡如同被萬伏高壓電擊穿,他的嘴角甚至劇烈抽搐了一下。
‐‐他想幹什麼?
‐‐他剛才想幹什麼?
他也想像尤拉諾斯或者其他什麼人一樣,任憑自己被本能和□□所支配,然後強迫加林承受他的發|情期和慾望?
他還生著重病,疼得必須用特殊的藥劑保持清醒,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也能勃|起?
你和尤拉諾斯之流有什麼區別,在於你會一點花言巧語,而他們單刀直入嗎?
萊因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痛恨作為alpha的自己,他痛恨這種受到刺激就容易發|情的特質,這簡直是對於人的自由意志的褻瀆,將所有人和所有感情都拖往同一個歸宿,無法選擇。
‐‐如果那一刻萊因手裡有一把刀,他大概會當場把自己的性腺給掏出來,然後讓加林親手毀掉。
萊因跪起來,膝行往前,試圖伸手去拉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年輕人:&ldo;加林?……&rdo;
&ldo;你別過來!你別過來!!&rdo;加林尖叫起來,忍不住不斷地往後退,但是他選錯了方向,他身後被一張固定桌椅擋住了,再往後也只是一條死衚衕。
萊因沒有再往前,他只是跪在原地靜靜地凝視著他,稀薄的雲層在舷窗外飛掠過去,該亞星金紅色的光芒重新照射在飛艦表面,從舷窗外掃進來,落在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也許是睜眼太久,或者艙內的燈太過刺眼,以至於萊因感覺眼眶酸澀難忍,他不想看到這樣令他心痛和惋惜的加林,他希望他的男孩永遠萬眾矚目,高高在上。
他的眼裡沒有理智,他像是最終耗盡了燃料的戰機,哆嗦著靠在椅背後面,那是萊因從來沒見過的、虛弱的加林,剝離了所有殘暴、瘋狂,乃至兇惡的表象,他的所有關節都在發抖,在無法迴避的威壓下本能地恐懼地瑟縮著。
萊因知道這是應激障礙發作的表現,可是他怎麼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精神障礙,難道還不夠清楚麼。
&ldo;你看看我,&rdo;萊因用他最輕緩的聲音試著安撫他,&ldo;我不是尤拉諾斯,也不是雷恩斯,你仔細看看。&rdo;
&ldo;滾開……&rdo;
&ldo;我不會傷害你的……傷害你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你看著我……&rdo;萊因柔聲哄他。
&ldo;騙子……&rdo;他在椅子後面把自己蜷成一團,不去理會前面嘰嘰歪歪的男人,&ldo;騙子……都是騙子……&rdo;
&ldo;不會再有下次了。&rdo;萊因微笑起來。
‐‐如果還有下次,我就把生殖腺掏出來。
他稍微靠近了一點,那個笑容在他深刻立體的面容上竟然有種悲愴的意味,萊因輕聲說:&ldo;如果不是彭左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