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由對口相聲本身的特點決定的,不管是傳統相聲還是新相聲,他都是由一個個包袱穿插扣起來的,很多東西觀眾笑完了也就忘了,笑聲本來就容易讓人忘記。但是不笑吧,這又怎麼能說是相聲呢,相聲說白了就是一門讓人笑的藝術。
卓別林曾經說過喜劇的最高境界是悲劇,是的,這句話非常有道理,笑聲很容易讓人忘記,但悲傷不會,笑聲加上悲傷更加不容易被人忘記。
這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境界,包括現在的很多喜劇節目都是喜劇開始悲劇結尾,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但是這種境界太難達到了,要完成這兩種對立情緒的完美轉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中間轉換的過程,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瑕疵,就會讓觀眾覺得噁心厭惡,那麼這個作品就完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有無數喜劇作品都在試圖達到這個境界,相聲也好,小品也罷,能成功的作品屈指可數。
其實相聲演員真的不必在對口相聲上衝擊這種境界,對口相聲天然不適合喜劇和悲劇的轉換,能完美做到這一點的,我只發現了岳雲鵬在喜劇人第二季表演的《我是歌手》,除此之外,尚未再發現。
但是相聲演員還有一個法寶,那就是單口相聲,尤其是長篇的單口,八大棍兒,這裡面的境界甚至於比喜劇悲劇轉換還要高明,因為這是一個故事。
藝人透過自己的嘴,藉助故事的框架和魅力,控制著觀眾的情緒變化,喜怒哀樂,萬種情緒都能展現出來,而且單口相聲的情緒轉化是最不容易讓觀眾反感的,因為他說的是故事啊。
真正優秀的單口相聲演員太少太少了,但凡出現一個,那這人就是寶貝了。
何向東一拍腦袋:“哎,完蛋了,一下子就進去了。那春姨倒在地上,嘴裡還說話呢‘說捅就捅,我就喜歡你這個血性男兒’。”
“哈哈……”觀眾都笑得不行了。
“春姨是沒了氣兒了,那丫鬟可傻了,嗷的一嗓子轉身就要跑。張廣泰哪能放過她呀,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一腳邁前,刀出如風直接扎到丫鬟的後心上了。”
“眨眼的功夫,這地上就躺了兩具死屍了,張廣泰看著春姨跟丫鬟,他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一時間他也有些出神。就在此時,耳聽得窗戶外面一聲斷喝傳來‘殺得好’。”
何向東斷喝一聲,一拍醒木,鞠上一躬,轉身就走了。
全場觀眾都傻了,不是吧,又走?
又刨了一個坑不管了啊?
前面不是說不忍心挖坑不填嗎?
“窗戶外面是誰叫的好?是哈嘻嗎?還是別人?”
“哈大人知道張廣泰殺了他姨太太,他會怪罪嗎?”
“張廣泰後面怎麼樣了啊?什麼回家收拾他哥哥啊?”
什麼都沒說完,怎麼就走了。
觀眾們都傻了,是好一通罵街啊,演出結束之後還有人賴著不肯走的,就在死等何向東出來繼續說。
何向東前面還不忍心,還是想把故事說完的,後來一想挖坑不填這才是人生樂趣嘛,填了多沒意思啊,觀眾也會覺著沒趣的。
所以他留下一個小釦子,然後自己就跑下臺了,留下一群欲哭無淚恨得牙癢癢的觀眾。
到了後臺之後,何向東動作麻利地換了衣服,準備跟薛果去吃夜宵。
薛果找到他,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侯先生找你。”(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理想的大樹
薛果這話一出,何向東倒是沒怎麼樣,就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旁邊站著的黃高柏和李遠功臉上當時就是一白,眼神慌亂之極。
何向東怪異地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多想,換好衣服就去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