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了。”
何向東搓著臉搓著頭,眉頭皺的解不開。
袁老道:“其實你和當初的我們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我們不會說,你自然也不會,可是我們終究是會了,你也可以的,你需要去適應現在新的模式新的科技啊。”
何向東抬頭看著袁老,不解問道:“可是這樣,您會開心嗎?你這樣說書會覺得開心嗎?”
袁老笑著點點頭:“開心,有什麼不開心的呢,廣播說書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腕兒也更大了,也能好好把評書藝術發揚光大,讓更多觀眾認識和喜歡,這有什麼不好呢。”
何向東默然了。
剛才何向東是真的不會說書了,甚至於連定場詩都念不下去了,前面剛進來的時候他是感覺挺新奇的,可是真正說書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不對了。
因為這現場沒有一個觀眾,沒有一個聽眾,他念定場詩的時候也瞧不見觀眾的反應,敲醒木也沒有觀眾看著,甚至於他念完了也不會有人鼓掌。
接下來的書要怎麼說?怎麼樣去把握這裡面的尺度和裉節,語速如何,情節怎麼開展,沒有觀眾他哪裡去獲得這些資訊啊。
何向東從小到大都沒有經過這樣的演出,他茫然了,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這種狀態是他從未有過的。
管音響的老師不懂,因為他不是行內人;杜嶽峰不懂,因為他從小就是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可是袁老能懂,因為他和何向東的經是相似的。
他是評書世家出生,他的父親還有兩位大爺是評書界赫赫有名的袁氏三傑,他也是從小學藝,之前也一直是在茶館書場裡面說書,從來沒有離開過觀眾。
到後來在廣播裡面說書,去灌製唱片,若是有觀眾在場,現場錄音那他還是習慣的,可若是就他一人,那他也說不來。
只是不適應罷了,包括當初的張闊如也是如此,可他們終究還是適應了,習慣了,也就一直那樣說了。
袁老轉過身拍拍何向東的肩膀,說道:“今天錄不了沒事,回家調整調整,咱們改天再來,我們當初也是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習慣了這種模式。”
何向東問道:“在廣播上說書和在茶館書場裡面說書,你覺得哪種更好?”
袁老沒有馬上回答,稍稍思索了一下,才道:“這兩種形式都是不可或缺的,藉助廣播媒體,我們可以讓藝術覆蓋全國觀眾,把藝術都推廣出去,包括你們的相聲也是一樣,沒有電視沒有廣播,就你們在茶館裡面的那幾張嘴能說給幾個人聽啊,偏遠山區的觀眾聽的到嗎?南方的觀眾聽得到嗎?”
“咱們評書相聲都是一門北方的藝術,南方人聽得很少,現在也有不少人喜歡了吧,這裡面廣播電視功不可沒。只有藉助這些媒體,我們這些藝術才能更好宣傳和覆蓋。”
“可是這種方式也有弊端,畢竟在廣播說書和在茶館裡面的是不一樣的,廣播錄音會限制每一段兒時間,比如半個小時一段兒,可是這段兒書就得說四十分鐘啊,那怎麼辦?只能自己調整了。不能和觀眾面對面說書,的確很多尺寸問題不好把握,也不能及時得到觀眾的反饋,這樣演員的水平想要提高就難了。”
“所以啊,在我看來,廣播是手段,茶館才是歸處。沒有廣播,我們的藝術很難發揚;沒有茶館,我們藝術很難傳承。甚至於我們可以說真正的評書是存在於茶館書場之中的,每一個想上廣播電視的演員都要有在茶館說過書的經才行,這才是我們理性的途徑。”
聽完了這一番話,何向東長長一嘆,眼神清明瞭不少:“真正的藝術是在民間的,真正的藝術是在茶館劇場的。手段和歸處……唉……我明白了,謝謝您。”
袁老點點頭,看著何向東欣慰地笑笑:“明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