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落了下來,周遭忽地斥滿了慘呼嘶鳴。
混亂中有人接住了她。
一雙手臂結實有力。
小七愕然望去,那人一身黑衣,連帽斗篷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周身只露出了一雙桃花眸子。
這雙桃花眸子她看了整整五年。
那是她的大表哥。
方才那一箭射來她都沒有哭,此時看見沈晏初卻唰得一下滾出了眼淚。
“大表哥!”
若不是雙手不得自由,她定要緊緊地抱住他。
那夜四方館不曾有過的擁抱,她定要在此刻補上。
她看明白了,在這薊城,生死不過是旦夕之間的事,這個平明時分見過的大表哥,來日也許再不會有。
她沒有去問沈晏初為何會在城門,但她知道魏使不該出現在這裡,正如數日前不該捲進青瓦樓的暗殺一樣。
魏人不該捲進燕國的爭鬥。
扭頭看見許瞻轉身往城樓下去,叛軍紛紛摔下了馬,這一場城門處的廝殺結束得乾脆利落。
她真想說一聲,“大表哥,帶小七走罷!”
她真想說,“大表哥,救救小七!就叫小七跟著你罷!”
但她沒有說,她想,沈宴初若能帶她走,就定會帶她走,不必她多說。
她知道沈宴初一定會。
他不說便是有萬般的莫可奈何。
她只能說,“大表哥快走!”
沈晏初將她穩穩地放在了地上,沒有挑開她身上的麻繩,就好似她方才只是被馬甩到了這裡。
他附耳低道,“去找良原君,聽他的吩咐。”
小七沒有聽過良原君的名字,不知良原君是誰,但猜想必是大表哥在薊城的細作。
上一回在四方館,沈晏初便與她說過薊城有魏國的人。
但能稱“君”的人,必是身在高位。
難道魏國的細作竟打進了燕國權力的中心嗎?
她還想問良原君是誰,該去何處相見。但沈晏初已經轉身隱入暗處,就好似他從來都不曾來過。
小七望著暗處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她還能看見沈晏初便站在那巷子的拐角,一身夜行衣也掩不住他溫潤如玉的模樣。
此時天光大亮。
這一場城門射殺自開始到結束不過是一刻鐘的工夫,便已結束得悄無聲息。
虎賁軍已經開始清理叛軍的屍首,方才還在馬上怒吼“殺!殺!殺!”的人已如破骨爛肉,任人拖拽。
小七看見許瞻走了過來,他走起來似帶著風一般,袍擺盪出肆意張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