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彷徨無計之時,轎簾掀開,一個跟班送上一個淡雅的請柬,恭聲說道:“大人,有位先生讓小的把這個給您。”
“真他媽沒規矩!”一腦門官司地周大人,居然爆出句粗口道:“他是你大爺嗎?讓你幹嗎你就幹嗎?”說著伸手將那請柬打落地上,氣呼呼道:“原帖奉還,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那跟班滿臉無辜道:“可那位先生說,您看了就一定會赴宴的。”
“做夢!”周維公啐一聲。放下轎簾道:“起轎…”
轎伕趕緊抬起轎子,顫巍巍的繼續前行。
沒走出兩步,轎子裡的周大人又悶聲道:“把那東西拿過來。”
“什麼大人?”跟班小心翼翼問道。
“你是豬啊?當然是請柬了!”趕上週大人壓力大,要發洩,只能算那跟班倒黴。
跟班地不顧狗血噴頭,趕緊跑回去建起那請帖,再屁顛屁顛的遞給大人。
周維公開啟一看,無力的呻吟道:“我這麼好奇幹啥啊…”那請柬上地落款叫陰無異。對於這個人,周維公還是有所耳聞的。知道他是太尉府地清客。且地位頗高,完全可以代表李太尉。
這真是剛說打鬼。鬼就來了,老子是不是出門忘了拜拜了?
按說這時候是不見為好,可他不過一個小小地三品文官,怎敢當面得罪權勢滔天的太尉大人?
在轎子裡鬥爭好一會,只好甕聲下令道:“回去換身衣服,本官要去玉帶河。”
眾人心道:莫非是要去瀉火啊………
第六二三章 灰黑色的回憶(上)
天佑元年四月十四日。
這一天,京城裡繁華依然,大臣們相安無事,太皇太后在宮裡養病,太尉府上也大門緊閉,那骯髒的陰謀和勾心鬥角的算計,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天空也萬里無雲,一碧如洗。
一切是都那麼的平靜,平靜得讓人窒息。
但這都是表象,真正處在局中之人,都清晰的感覺到,現在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直潛伏在水面下的暗流,已經發展成不可逆轉的可怕漩渦,即將奔湧而出,令人間傾覆,令天地變色!
血流成河,就在今夜…
四月十四日夜,最後時刻到來了。
入夜之後,李渾便穿上了全副戎裝,陰無異也難得披了件鎖鏈甲,兩人沒有像往常那樣,憋在密不透風的暗室中,而是大喇喇的站在了院子裡。
現在已經是酉時中,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切都要大白於天下,他們也沒必要再隱藏行跡了。
但李渾心中還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發問道:幹,還是不幹?平日驕橫跋扈的李太尉此刻也沒了主意,他把目光投在陰無異的身上。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才是陰謀的真正策劃者和主使者。面對著太尉大人焦灼的目光,陰無異能清晰感覺到他心中的猶豫。他沒有再像往常一樣勸他,而是沉默的在院子裡不斷踱步,思考著每一個細節和步驟,計算著自己的勝算。
然後他停下來,不慌不忙地對面色發白的太尉大人道:“不妨我們爻一卦。”
李渾瞠目結舌,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算命?早管著幹什麼了?可看著他都把金錢掏出來了,李渾也只能由他去了。
只見陰無異恭恭敬敬地向東方勢力。然後嘰嘰咕咕默唸一段。便將手中地金錢灑在地上。
院子裡***通明。亮如白晝。李渾清晰看到。那是個上巽下乾地卦象。不由問道:“怎麼講?”
“上巽下乾。小畜卦。”陰無異沉聲道:“天上起鳳。滿天風雲。德積載法。不利婦女。男人專權。克婦。”
李渾頓時喜形於色道:“婦女當然是文莊老太婆了。男人應該指地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