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無異嘴巴張了張。停頓了一會兒。終是點頭道:“不錯。既然天意如此。東翁還有什麼好擔心地?放手去幹吧!”
李渾果然如打了雞血一般。面上地猶疑之色頓去。昂首闊步地向前院走去!
這時候人就是這樣有趣,你給他分析上千條萬句,往往還不如一句天意如此來的實惠。
望著太尉大人離去的背影。一絲譏諷浮現在臉上,陰無異心中不屑道:望文生義,自以為是…
幾乎是與此同時,慈寧宮中的文莊太后也在算卦,她身著太皇太后地朝服,手中輕捻著幾枚銅錢道:“老仇啊,你說咱們算個什麼好?”今夜的文莊太后面色紅潤,腰桿挺直,竟然病容全掃。彷彿年輕了幾十歲一般。
“當然是算算今天晚上了。”仇太監擦擦眼淚,強笑道:“看看這事兒到底是兇還是吉。”
老太后搖頭笑道:“徒惹心亂,不算不算,”
“那您說算什麼吧?”仇太監咧嘴笑道:“都是您說了算。”
“還是算算那個小傢伙和那個老東西吧。”說完文莊扔出手中的銅錢,手法與那陰先生完全相同。
同樣是上巽下乾!
“第三十四卦天風小畜,”微一沉吟,老太后笑道:“此卦名曰密雲不雨。有卦詩云:苗逢旱天盡焦稍,誰想雲濃雨不澆。農人仰面長嘆氣,事從緩來莫心焦。
濃雲密排下雨難。盼望行人不見還。機關算盡空費力,只是到頭也枉然。”
吟完咯咯笑起來道:“這卦有意思,有意思啊!”
“老奴太笨聽不懂,您能給我講講嗎?”仇太監紅著眼珠子笑道。
“無妨,過了今晚就知道了。”文莊太后搖搖頭,突然抬頭望向老太監道:“小仇,你跟了六十二年了吧。”
“回娘娘的話,再過七十三天,就整整六十三年了。”仇太監恭聲道。
“超過一個甲子了。若是尋常人。都沒有這麼長的壽元。”文莊太后不勝唏噓道:“年前蔣相公去了,前些天嘉親王也去了。當年的老夥計中,居然只有你陪我走完這最後一程。”
“那是老奴福氣好,沾了千歲娘娘的光,這才能多活了幾年。”仇太監禁不住又流下淚來,趕緊抹淚道:“但願老奴能比娘娘多活一息,讓您一直有伴。”
“不要哭了,你肯定比我活得長。”文莊淡然笑道。
“奴婢…”聽太皇太后這樣說,老仇面上的戚容更盛,泣不成聲道:“奴婢知道了。”
“不要再自稱奴婢了。”文莊輕聲笑道:“今兒你叫我姐姐吧,其實這幾十年來,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弟弟。叫一聲姐姐聽聽。”說完也覺著自己這話不慎端莊,不由撲哧一笑這一笑仿若穿越了時空,讓仇太監看見六十年前,那位豆蔻少女,俏麗在花叢中嫣然而笑,不由呆了。
“叫啊。”文莊笑道:“再不叫就不許叫了。”
“是…”老太監回過神來,望著那滿面皺紋地老太后,終於輕聲叫道:“姐…”
“唉。”文莊開心笑道:“好弟弟,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弟弟了。”仇太監滿心激動的點頭道:“奴婢…哦,老弟知道了。”
文莊微微頷首道:“弟弟,去把那個匣子拿來。”雖然沒指明,但仇太監還是輕易從暗格中找出一個梨花木匣子,奉到老太后地面前。
“開啟。把裡面的東西貼身藏好。”文莊微笑著搖頭道:“我就不看了。”
仇太監把盒子開啟,卻見裡面是三封信,還有一把鑰匙。按照太后的要求,把這四樣東西塞進了懷裡。
“三封信上有人名,你按圖索驥就可以,至於那把鑰匙…是給雨田的。”見他弄好了。文莊微笑道:“現在去密室躲起來吧,等裡面的沙漏漏完了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