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人這下終於破涕為笑,挽抽拭淚。「好,娘不哭了。只是,妳知道我為何會哭嗎?」
晚香玉老實的搖頭。
「唉,鴻兒得罪了皇上,堂堂狀元郎卻只被封為地方九品官!那可是官位最低微的小官,妳懂嗎?鴻兒的爹和我著實感到震驚難過啊!」
晚香玉再度老實的搖搖頭。她確實是不懂,只知道左相夫人煩惱又傷心,而且好像隨時又要哭出來了。
正當她手足撫措時,有人徑自步入左相夫人房裡。
雁來鴻一手按住她的手臂,輕柔地撫慰著她,雙眼則誠摯地望向孃親。
「娘,請您別難過,別再為孩兒煩惱了。」
「你教娘如何不煩惱?」左相夫人一臉擔憂地道。「你可知,你這一出任縣尹,按規矩僅能攜帶妻眷以及兩名僕傭就任,才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妥善打點你們的起居,再加上小香兒這麼天真單純,又要如何成為你的賢內助,管裡管外?
「而且白露縣離皇都頗有一段距離,我們一家子想聚聚都不容易!娘怎麼想都覺得這實在是……不成、不成,娘這就去磨著你爹,要他去懇求皇上收回成命,重新下旨,至少封個離我們雁府近一點的官……」
「娘,」雁來鴻好笑地打斷孃親的叨唸,「您再說下去可就是冒犯聖上了。」
左相夫人當下趕忙噤聲,但仍是流露出為兒子打抱不平又捨不得的神情。
「請娘對孩兒的事往好處想,孩兒未滿二十便能出任地方父母官,是何等幸運之事,而且聽說白露縣地方雖小,一切卻井然有序,居民和善,孩兒與小香兒一定會喜歡那裡的。」雁來鴻語氣輕鬆的陳述著,希冀能撫平孃親心中的疑慮。
左相夫人終於接受兒子的說法,但焦慮之情仍在。「但你的身子近來才稍有起色,實在應該留在家裡繼續好生調養……」
「娘,」雁來鴻再次打斷她的話,「孩兒的身子已無大礙,大夫也說我已經能如常人般行動自如。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孩兒終於能跟別人家的男兒一樣,奉養親上,且能好好照顧妻子,以及我們倆將來的兒女。」他的眼底隨著一字一句而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自信神采。「您難道不替孩兒感到高興嗎?」
左相夫人定定注視著愛子半晌,終於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好吧,或許是我想太多,太愛自尋煩惱。你的身子已大好,又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當志在四方。你去吧,要做個好縣尹,讓我與你爹以你這個兒子為榮,讓小香兒以你這個丈夫為傲。」
「是,娘。」雁來鴻頷首,自信且自傲地道。
晚香玉睜大雙眼看著他們交談,此刻也乖乖地站到雁來鴻身邊,大聲附和,「是,娘。」儘管她不太懂自己是附和些什麼。
她的聲音響亮又有精神,左相夫人不由得笑了,雁來鴻亦在孃親的笑聲中握緊晚香玉的小手。
晚膳過後,小兩口才從左相夫人的院落告退。
雁來鴻挽著晚香玉往後花園步去。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她卻是小嘴裡哼哼唱唱,心情頗佳。
在某方面而言,晚香玉無疑是令他欣羨的,世上有幾人能活得如稚兒般快活舒心,無憂無慮?
「小香兒,」雁來鴻忍不住想試探她。「妳懂得方才我跟娘是在說些什麼嗎?」
「不懂。」晚香玉笑嘻嘻地用力搖頭。
「好,那我告訴妳,因為我準備出任白露縣尹一職,要帶著妳搬出家裡,以後就不能和爹孃住在一起了。」
晚香玉的笑容這下子僵住了,骨碌碌地轉動雙眼,努力思索著,「搬出家裡?」
「對。」雁來鴻故意露出凝重無比的神情。「小香兒願意跟雁雁搬出家裡嗎?」
「願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