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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克羅茲靜靜地看著電影中跳出來的字幕,臉上升起難以名狀的表情。
自從那日葉銘的態度大變之後,他和葛雷娜的待遇便肉眼可見地被改變了——在一開始,他還曾經想過是不是因為人類在進行一場極為關鍵的實驗的緣故,但後面直到跟著葉銘上了飛船,所受到的限制愈加地嚴厲後,他開始明白,自己二人的地位,確實是變低了。
別說安排嚮導,就連在飛船上任意行動都不行。
好在人類還沒有徹底把他們當囚犯,還會給他們安排一系列的影片用以解乏。
只是……這些虛擬的影片,在克羅茲看來,無非是對他們的提醒罷了。
譬如這一支關於人類與某個系外文明戰爭的影片中,人類同樣捕獲了敵對文明的飛船,然後在審訊室內,就寫著大大的標語。
“這是在提醒我們嗎?”
葛雷娜身子後仰躺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放在床沿邊上,嘴角浮現出濃濃的嘲諷,靈觸也一顫一顫的。
她和克羅茲被允許每天有三個小時相處交流的時間,而這期間的所有交流……用腳指頭想,都是會被人類所掌握的。
是以,他們的所有交流,都透過資訊素的交換來完成——人類不是想要看他們兩個交流嗎?那就讓他們看嘛!
“顯然,是的。”克羅茲瞥了葛雷娜一眼,同時閉上了眼睛。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現在這種狀態,而是身邊這位沒胸沒腦的女人一句多嘴,就讓那位人類第一先知抓住了紕漏,繼而讓他們兩人的處境愈發地被動……
毋庸置疑,即便站在人類的習慣角度,人類從他們嘴裡知道的情報越多,他們的價值就越低,待遇也就越低。
因此,克羅茲每天都要問葛雷娜,是否無意中向人類透露了什麼。
但讓他不知道該失望還是什麼的是……自從上船後,就再沒有人類來主動找他們對話了,所有的交流和需求,都是透過機器人來完成。
“你說,這次到人類母星,我們要答應人類的什麼條件,人類才會滿足我們的要求?”葛雷娜偏過頭望向克羅茲:“我想回家了。”
“我也想回家。”克羅茲沉默地垂下眼簾,繼而又望向牆上的日曆——他已經很熟悉人類的歷法,目前顯示他們已經在飛船上呆了一個月,按照從影視劇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人類要離開母星系大概就需要一個月,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即將抵達人類的母星世界。
“但葛雷娜,你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克羅茲收回視線:“我不相信,你還沒有意識到我們的處境。”
“我意識到了,但這有什麼關係?人類難道還敢拿整個族群的生命來挑戰我們?”葛雷娜眉頭揚起,眼中怒意橫生:“我可不相信!”
“就算是在神聖帝國,第一先知也不是最終決策者!就更別說人類世界在這些日子所體現出來的政治架構了——他們是典型的議會制度,集體決策!”
“面對單獨的個體,或許會腦子一熱,敢把所有族群的未來葬送掉,但作為集體……那一定是理智的,一定是會選擇趨利避害的!”
葛雷娜頭頂的靈觸不斷顫動,表示著此刻她的心情:“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人類向我們宣示的武力,表明了他們擁有抵抗軍團的意志……可那是他們不知道軍團到底有多麼強大!而且就算這樣,他們也應該為自己謀取一條後路!這是理智!一個族群,一個文明為了延續下去的必備選項!”
感受著葛雷娜的資訊,克羅茲緊緊地閉著嘴,同時緩緩地呼氣。
葛雷娜所說的,他當然考慮過,只是……
他們兩個,也是個體啊!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