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忘憂,褚盈盈便又想起了剛剛傅清師兄說得話,連忙問道,「爹爹,我方才聽傅清師兄說,您將忘憂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大抵能夠判斷出,如今父親成功出關,應當是出竅初期的修為。忘憂老祖哪怕境界跌落,也有著合道境的神識,又豈是出竅境修士能夠應對的?
她當然不懷疑傅清師兄所言之話的真實性,她驚疑的事,父親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褚弘濯並沒打算隱瞞。他將自己如何感受到璟瑄的氣息,一路追到北漠荒境,又如何利用劫雷的威勢斬殺忘憂大致講了一遍。接著又提及了那縷識念中的記憶。
聽完後,褚盈盈久久回不過神。
大仇得報,按理說她應當是快意的,可此時心底卻忍不住有幾分悵然。
「您是說,娘親的神魂已經回到了位於神域的本體當中?」
這個結果早該在意料之中,可褚盈盈還是忍不住心生遺憾。神域與藏玄界,相隔何其遠,他們一家三口想要團聚,怕是比飛升還難。
「爹爹,那您打算……」
「勤加修煉,早日渡劫飛升。」褚弘濯毫不遲疑地說道。
「但在此前,我想要先將我和你娘這些年所習的術法與心法全部交予你,在你未能真正擁有自保之力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褚弘濯說得斬釘截鐵。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女兒的成長,絕不會再錯過這第二次。
父女二人的交談一直從正午持續到傍晚,褚盈盈講了許多她幼時發生的事,有在勤學堂時的經歷,也有和宗門師長、同門們相處時的趣事。
倒是後來遇到封九離以後的經歷,她提起時難免有些害羞,便簡單幾句帶了過去。
褚弘濯哪裡看不出女兒的心思,可他不願讓女兒難為情,只裝作沒聽出來,暗自琢磨著,待「封小友」清醒之後,自己定要親自去會會。
——
忘憂老祖的殞落,就像是往平靜的水面中擲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首當其衝的就是藏玄宗。班槐尊者親自擬了一份罪責書,昭告天下忘憂老祖曾經犯下的重重罪責。緊跟著,又與其餘八位藏玄宗尊者聯手寫下一份自省書,表明了藏玄宗的立場,並稱藏玄宗永遠會站在守護藏玄界的第一戰線。這則自省書發出的當日,藏玄宗宗主便調遣了五千名弟子,奔赴珩斷山脈。
緊接其後,已經沉寂了多日的天魔封印,忽而又開始不停地被天魔衝擊著。
好在現下駐守在珩斷山脈的修士多了不少,其中代表整個藏玄界頂尖戰鬥力的合道境尊者,更是比以往多了三成。
那些逃出封印的天魔,往往還沒現身多久,就被尊者們聯手斬殺了。
然而,天魔來襲的趨勢愈演愈烈,各宗尊者推測,若是照著這個趨勢繼續下去,不出半月,珩斷山脈內將徹底淪為人魔戰場……
——
營地大帳內。
各宗都派遣了代表,參加此次議事。蒼元宗這邊,除了以往每次代表蒼元宗參加議事的褚道陵外,還多來了一人,正是前幾日親手斬殺忘憂,震驚了整個界域的新晉出竅期真君,褚弘濯。
「弘濯今日尋我等來此,是為何事?」文闌尊者入座後,便向褚弘濯詢問道。
「諸位前輩,近日天魔肆虐,在下鬥膽有個猜測。」褚弘濯從座位上起身,先朝在座的尊者們拱手拜了一禮。
「那日忘憂殞落後,我曾已冰棺所化的萬年寒冰,封住忘憂的一尊器鼎,並將其帶回珩斷。眼下,這尊器鼎正由宗遠大師保管。推算時間,天魔再度衝擊封印,與我將這尊器鼎帶回的時間相差無幾。」
「你是說,這器鼎與天魔有關?」班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