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婆子再去尋容成業通報一聲,這回很快就聽到容成業的腳步聲,瞧見嫣然容成業面上大喜,急忙道:“三嬸果然是個信人,我原本以為……”
“你原本以為什麼?我會哄別人,也不會哄孩子啊!”嫣然笑吟吟地說著,容成業臉上又是一紅:“三嬸,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嫣然瞧著他,接著點頭:“說的是,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今年十七,等娶了親,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既是大人,這家裡家外的事,就要自己有主意,你可曉得?”
容成業連應幾聲是,正想請嫣然往裡面去,就聽到傳來周氏冷冰冰的聲音:“吆,這會兒,還會去請人來管教你娘了?”嫣然抬頭,見周氏扶了個小丫頭的肩正站在那裡。
算來周氏今年還不到四十,日子也算養尊處優的,但消瘦的十分厲害,下巴已經往裡縮,頭上的白髮已經很明顯,若不說起,只當她已年過五十了。
周氏也往嫣然那邊打量,這麼些年,嫣然倒不見老,頂多就是有些微微發福,不復當年初見時苗條如少女的身姿。收起眼,周氏才又冷冰冰地道:“不勞容三奶奶操心。你當年打我那幾巴掌我可還記得呢。容三奶奶,這事,是我這邊的事,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二嫂,你到了現在,都覺得是人人害你?那我只想問問,二嫂難道不想要個賢德的媳婦,而想要個悍婦回來,日日和你吵鬧嗎?”嫣然的話並沒讓周氏所動,她只冷笑一聲:“婆婆管教媳婦,是天經地義的,再是悍婦,我叫她跪就跪,叫她……”
“二嫂,婆婆管教媳婦是天經地義的,那親孃管教女兒,更是理所當然。可是二嫂你,可是把你親孃都氣的躺在床上。二嫂以為,你就真能隨便作踐嗎?”
周氏的脾氣哪容得下這樣說,登時一張臉就漲紅,喝過自己兒子:“你都聽到了,別人這樣說你娘,你還不站出來,為你娘聲張聲張?”
容成業長嘆一聲,給自己親孃跪下:“娘,三嬸說的,全是道理。都到了這個地步,娘您又何必這樣執著?娘,您好好的,什麼都別管,有您的飯吃,有您的衣穿,也有人服侍您。可若……”
啪地一聲,容成業面上就捱了一巴掌,周氏氣的牙都在那打顫:“我生了你,不就想過幾日安樂日子,現在,你就這樣說,還沒娶媳婦呢,你就這等忤逆我,等娶了媳婦回來,我在這家裡,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周氏的性子還真是十多年沒有變,嫣然曉得不管怎麼勸說都沒辦法,搖頭打算往外走,容成業見嫣然要離開,曉得她一離開,自己的希望就沒有了,以後,就只能和自己這個娘過日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因此容成業起身追出去:“三嬸嬸,我……”周氏見容成業起身追出去,恨的牙咬,順手拿起旁邊一個花盆就往兒子背上扔去:“你給我滾回來!”
容成業不躲不避,那花盆正正打在他後心。容成業被打了那麼一下,看著自己的娘聲音都有些顫抖:“這條命,是娘給的,娘拿去吧!”
說著容成業就顫巍巍地跪下,周氏還待再罵,嫣然聽到花盆落地的聲音就轉頭,看見容成業面色蒼白,嫣然不由嚇了一跳。見周氏還想罵,嫣然急忙喝住她:“你也趕緊瞧瞧你兒子,這麼大個花盆,只怕打出個好歹來。”
“他皮厚的很,才不會……”周氏渾不在意,跪在地上的容成業卻已噴出一口鮮血,嫣然只覺得眼前都變成紅色,陸婆子急忙伸手扶住嫣然,讓丫鬟趕緊去請醫生。
周氏見兒子噴出一口鮮血,那血落在地上,紅的耀眼,周氏的心這才覺得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容成業唇角掛著血跡:“這條命,娘給的,娘拿去吧!”
周氏嚇的魂飛魄散,管教兒子是為了讓他對自己俯首帖耳,而不是讓他離自己而去。周氏衝過去抱住兒子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