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的當中件著一個紫微湖,午時艷陽高照,微風輕吹,攪得一湖的碎金,堤岸邊種了不少綠萼梅,遠遠地望去,滿樹碧玉星子,生似枝頭冒出的綠芽,令人在肅殺的冬日裡有一種春花靜好的錯覺。
原夕爭深吸了一口氣,正在欣賞著無邊的冬日陽光,卻聽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連忙轉身只見一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叫太監們攙扶著走來。
她身後的宮女們手提著花籃,裡頭放了不少綠萼梅,想必是剛剛摘花過來。
原夕爭上前跪下行禮,平貴妃溫和地道:&ldo;罷了,平身吧。&rdo;她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原夕爭,然後眼帶欣賞地道:&ldo;怨不得因兒對你念念不忘,果然是一表人才,俊秀清朗。&rdo;
原夕爭自然又是‐番行禮道謝,平貴妃道:&ldo;坐吧,讓你一大早趕馬車進京遞牌子也辛苦了。&rdo;平貴妃的聲音算不得十分柔美,甚至聲調有一點平,但開口措辭總令人有一種溫順柔和之感。
原夕爭掏出兩塊生辰牌,將它們擱在太監端上來的盤中,平貴妃伸出手細細觀看,笑道:&ldo;兩位姑娘都是土命,土催木生,八字都很合呢。&rdo;她說著拿起左手,又拿起右手,似有一些猶豫不決,嘆息了一聲,道:&ldo;質兒,把瓶子拿過來。&rdo;
她身後的宮女應了一聲,將花籃,花瓶,小剪子等物都放於桌面上,平貴妃拿起剪子笑道:&ldo;子卿勿怪,我生平就這麼一點愛好,喜好插花。&rdo;
原夕爭笑道:&ldo;娘娘真是雅人。&rdo;
平貴妃微微一笑,道:&ldo;本宮插花倒是隻為了修行。&rdo;
原夕爭笑道:&ldo;自來一花一世界,此乃佛門至高境界,娘娘此舉的寓意遠勝於吃齋唸佛了。&rdo;
平貴妃笑道:&ldo;凡塵俗人,哪裡能有這麼高的境界。&rdo;她略略嘆了一口氣,道:&ldo;譬如這綠萼梅便總是插不好,將它當作主花,它又撐不起場面,若是將它降為伴花,生怕又褻瀆了它這份遺世而獨立的清雅。&rdo;
原夕爭看了一眼平貴妃已經修好枝插入瓶中的綠萼梅,微微一笑,道:&ldo;不知道宮裡可有未上釉的瓶子。&rdo;
平貴妃一愣,轉頭道:&ldo;可有這種瓶子?&rdo;
太監道:&ldo;回娘娘,那些粗胚都是一些瓦罐之類,下人們盛水盛物用的。&rdo;
平貴妃看了一眼原夕爭,笑道:&ldo;取一個乾淨的過來。&rdo;
不多一會兒,太監們便抱了一個過來,平貴妃指著桌面道:&ldo;放上來。&rdo;太監猶疑地將那土色的瓦罐放上來,平貴妃將綠萼梅枝修短放入土色的瓦罐中,一瞬間那種綠意方法沁人心脾,有一宮女甚至至忍不住啊了一聲。
平貴妃眼露欣喜之色,原夕爭笑道:&ldo;娘娘,青瓷瓶雖好,但卻太過富貴,怎麼襯出清幽遺世而獨立的梅花?&rdo;
平貴妃長嘆一口氣,道:&ldo;倒是我想左了,這世上原本不是所有好的東西都相襯。&rdo;她說著看了一下插好的綠萼梅,笑道:&ldo;子卿,你看綠萼梅插得可好?&rdo;
原夕爭掃了一眼插花,微笑道:&ldo;子卿僭越了。&rdo;說著,原夕爭便從瓶中抽出一枝最長的綠萼梅。
平貴妃再看瓦罐中的插花,便似渾然天成,妙不可言,她細細看了原夕爭一眼,道:&ldo;本宮明白了,你回去吧。&rdo;
原夕爭笑著拿著那枝綠萼梅告退,平貴妃一直看著原夕爭的背影消失才讓宮女攙著起來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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