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嘈雜之聲,伴隨著砸門之聲,像是北齊軍正在挨家挨戶的搜人。
湯刺虎一皺眉頭,對顏涼道:&ldo;你先下!&rdo;
顏涼見原夕爭不動聲色,只好無奈地轉過頭來對阿福道:&ldo;你前頭帶路!&rdo;
阿福略微遲疑,道:&ldo;老爺,不如我留在這裡替你們擋一擋北齊軍吧!&rdo;
顏涼冷哼一聲道:&ldo;慌什麼,不有你婆娘擋著?&rdo;
阿福無法,只好躍入了洞口,湯刺虎與顏涼也隨之躍入,原夕爭用劍挑起一堆柴禾,然後縱身躍下,那落下的柴禾剛巧掩住了洞口。
湯刺虎心急如焚,現在的北齊軍恨不得能吃了原夕爭。如果此時原夕爭落入了北齊軍之手,實在是生死難料,即便他自己能逃走,但之前的功勞肯定是折得一分不剩,是否會招來殺頭之禍也很難說。
倒是原夕爭顯得從容不迫,出了洞口揮了揮身上的泥土道:&ldo;走吧!&rdo;
顏涼轉過頭對著阿福和顏悅色地道:&ldo;你此次功勞不小,老爺我記下了,你回去好生看守著這條密道。&rdo;
阿福如蒙大釋,剛轉身只見顏涼麵露兇狠之色,一刀捅入了阿福的後背心,可鄰阿福連氣也未吭一聲就此一命嗚呼。
原夕爭微微轉過頭,湯刺虎則冷笑了一聲道:&ldo;這人替你看守了四五的狗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倒是夠歹毒。&rdo;
顏涼又換了一副悲慼之色,道:&ldo;正因為這個奴才已經在襄陽停留了四五年,小臣才不敢冒險留下他,小臣這也是為駙馬著想,才狠心殺了自個兒忠心的奴才啊……&rdo;他說著還挽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湯刺虎做了一個欲嘔的姿勢。
原夕爭知道方才正是阿福幾次的猶疑已經令顏涼心生疑竇,再加上不肯隨同他離開,這才促使顏涼下了殺心。這顏涼看上去膽小貪財,但卻能屈能伸,當機立斷,也心狠手辣,怨不得能守著一座孤零零的荊州還能活得如此滋潤。只可憐阿福婆娘此刻只怕還在提心弔膽地等著阿福回去,原夕爭心中想著,暗暗嘆息了一聲。
也不知這顏涼是如何聯絡的,他出去不多一會兒就弄來了一艘輕舟,顯見也是他安排的逃命方法之一,他自得地衝著岸邊的原夕爭他們揚手,惹得湯刺虎小聲地罵了一句:&ldo;難怪弄不死這小人。&rdo;
原夕爭低頭上了舟,朝陽日出,漢水邊蘆葦隨風送迎,明晃晃的金色襯著一水天青,令人心曠神怡。可原夕爭的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是歸去,而是離別,風蕭蕭兮易水寒,倍感淒涼。日出霧散,遠處快馬疾蹄踏出的煙塵遠遠可見,輕舟不敢怠慢,漁夫竹篙輕點,便似順江飄出一里地。
原夕爭突然見一匹棗紅色的馬匹沿江疾奔,這個時候能追得上順風順江輕舟的馬匹除了李纘的坐騎與騎術還能有誰。遠遠似乎傳來了李纘呼喚之聲,原夕爭不由心中一緊,身後湯刺虎道:&ldo;駙馬,好像是李纘!&rdo;
原夕爭微微沙啞地思了一聲,湯刺虎冷笑了一聲,道:&ldo;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闖進來!&rdo;他一轉頭喝道:&ldo;把我弓箭拿來!&rdo;
顏涼立即遞上了一把黑黝的鐵弓,湯刺虎滿弓搭箭,獨眼剛露出兇光一隻細長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箭矢之上,湯刺虎不禁一愣,原夕爭居然阻了他射箭。
不等湯刺虎發問,原夕爭已經把弓箭拿過來,道:&ldo;難不成你的箭法比我的更好麼?&rdo;說完,原夕爭抽箭搭弓,湯刺虎只覺得原夕爭整個人氣定神閒,如一柄出鞘的劍一般,寒冷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