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時候,夏夏偶爾會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不確定那陰測測的感覺是否真實,就算是真的,市中心人流量大,年假更是摩肩接踵,那些人還在被警方追捕,也不敢在人聲喧譁的大街上對她做什麼。
夏夏始終記得謝淮臨走前叮囑她的話,精神一刻不敢鬆懈。
她白天睡多了,夜裡總是失眠,常常裹著被子翻從前和謝淮發的訊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
最初認識,兩人的交流僅限於夏夏給謝淮發整理好的訂飯名單。
謝淮要麼不回,要麼只回一個&ldo;嗯&rdo;或&ldo;哦&rdo;,眾多訊息間夾雜著謝淮給她轉帳的訊息,那時她窮得被子都買不起,頭一個月只能靠謝淮日結的工資過活。
再漸漸,謝淮話多了,可聊的內容也多了。
他會叫夏夏晚上一起吃飯,會叫她下來幫忙看攤子,和趙一雷姜景州的聚會也會叫上她。
謝淮表面看上去大男子主義,私下卻很細心。
從夏夏軍訓時因痛經在操場暈倒後,往後每個月臨近她例假前幾天,謝淮都會提醒她多喝熱水。
他第一次提醒時夏夏還摸不著頭腦,將他多發的五塊錢紅包退還回去。
謝淮不收,夏夏善意地說:【淮哥,錢給多了。】
謝淮酷酷地回覆:【員工福利。】
夏夏不懂:【什麼意思?】
謝淮更酷了:【去買紅糖。】
夏夏翻到這條訊息,忍不住在床上咯咯笑。
她笑著笑著肚子疼,去衛生間一看發現來例假了,夏夏換了內褲躺在床上,空調溫度調到最高也掩蓋不了痠麻的痛楚。她側躺了一會,又趴在床上用身體壓著小腹。
好久沒這麼難受了,夏夏疼得神志不清。
在南城時謝淮帶她看過中醫,可用中藥調理總不見好。同居時正逢秋冬,每逢她來例假,謝淮都會提前將電熱毯燒得暖暖的,將人裹成蠶蛹包在被子裡,他會熱上好三個熱水袋,一個暖腳、一個暖肚子、一個暖被窩。
一切做完後,他鑽進被子裡抱著她,用在熱水袋上燙熱的手掌輕柔地捂著她的小腹。
那時也是疼的,可是謝淮在身邊,精神有了依靠,戀愛的甜蜜麻痺了神經,讓她時常覺得那疼痛也還可以忍耐。現在謝淮不在,麻痺不了自己,一陣陣難言的痛感接踵襲來,猶如山崩地裂在身體裡齊齊進行,她快要暈過去了。
夏夏睜開眼睛,透過模糊的玻璃看窗外詭譎莫測的天氣。
才放晴幾天,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太陽,遠處天端的雲層又積卷迭起。
夏夏疼了一整夜,直到天際破曉,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枕巾被汗沾透,她臉頰慘白,毫無血色。
手機鈴聲催命般響,夏夏從睡夢中驚醒。
陌生號碼的歸屬地是漳市,夏夏睡意朦朧接過,對面吵鬧嘈雜,人聲熙熙攘攘。
一個柔和的女聲急促促問:&ldo;是謝淮的家屬嗎?&rdo;
夏夏出現一陣短暫的耳鳴,在某一瞬間忽然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片刻的怔愣後,她聽力恢復正常,攥著手機的掌心被汗液浸濕,單薄的肩脊止不住顫抖。
&ldo;這裡是漳市第一人民醫院……&rdo;
&ldo;……請您現在馬上帶著病人的身份證和醫保卡來醫院,如果家裡有獻血證也記得帶上。&rdo;
夏夏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清晨堵車。
夏夏坐在計程車後座,一言不發,怔怔望向窗外的風景。
司機是典型的北方漢子,同她侃天侃地,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