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輛移動病床被兩個護工推了進來,病床上李希瑞表情一臉凝重地跪在病床上,兩手各拽著一疊紗布,分別死死地按在床上病患的左胸前,和右胸肋下。我見狀眉頭皺起,想了一下,還是將手中資料遞給路過的一個護士,讓她幫我拿回辦公室,隨後抬步迅速向病床迎去。
原本在病人右側推病床的一個護工看到了我,退到了病床後側,我補上他讓出來的位置,趁著到電梯口還有段距離,粗略地打量起來。
入目是一張硬朗剛毅的臉,眉頭緊皺著,嘴唇泛白,微張著,呼吸時淺時深。我估摸著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忙向傷口打量過去。
胸口處用來止血的紗布,此時已經漸漸地就要被完全浸透,胸肋處由於位置偏下,靠近了肝臟和脾臟,狀況暫時不太分明。
彼時剛好移動到了電梯門口,門是早就被開啟了的。我一邊進去,一邊問向跟床的護士:&ldo;患者必須馬上手術,聯絡到家屬了嗎?&rdo;
她聽言不知為何看了一眼病床上跪坐著的李希瑞,正要回答,被一個聲音打斷了:&ldo;家屬聯絡到了,這手術我來做,你去做自己的事吧。&rdo;
我一聽頓時皺眉,剛要開口,電梯門開啟了。於是沒管她的話,繼續推著病床向手術室徑直走去,眼看著就要進了通道大門。沒成想李希瑞突然叫停了兩個推床的護工,面露不悅地看著我道:&ldo;我說我自己做這個手術,你還跟著幹嘛?&rdo;
我聞言心中無名之火一下升起,強忍著脾氣,不願意跟一個實習計較,只示意著那兩個護工,繼續推車。李希瑞見狀竟然直接移開捂著胸肋的手,用力抵著門框,阻止著我們。而依據槓桿原理,她的動力臂明顯更長,由此,形勢一下子便僵住了。我終於沒忍住,一邊趕緊伸手按住胸肋出血口,一邊開口大聲訓斥道:&ldo;你這是胡鬧什麼?任效能不能挑個時候,病患明顯動脈破裂大出血,你看不出來嗎?別告訴我,血管修復你一個人就能辦到?&rdo;
她聞言竟然還是一臉倔強地開口道:&ldo;修復個血管怎麼了?神外手術那麼錯綜複雜的血管中,我都能,找打出血點,這止個血,我怎麼就……&rdo;
沒等她說完,我暴怒著打斷道:&ldo;你給我閉嘴,張腦子了嗎你?這是一回事兒嗎?馬上給我放……&rdo;
正說著,樓層電梯這時叮一聲開啟了,還沒顧上去注意是誰,只聽見哭聲驟起,跟著便是蹬蹬蹬一陣快速逐漸變大的高跟鞋聲,隨後視線中站在病床上患者的右側的護工便被突然擠開,一個白色的身影猛然出現。
我著實被嚇了一跳,定睛看去,才發現是個穿著婚紗的女子。
只見她滿臉的淚痕早已將原本精緻的妝容毀掉,雙目被源源不斷的淚水填充,嘩啦啦落下來。秀麗的眉緊皺著,臉上的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悲傷,而手還緊緊抓著病患的袖子,不願意放開,嘴裡喃喃著:&ldo;你醒醒,醒醒,不要拋下我一個人。&rdo;
我見狀更是頭疼,焦急中再向病患打量去,發現他此時臉色已經漸漸變得青灰,胸廓起伏也越來越不明顯。心急如焚地疾聲開口道:&ldo;快讓開,病人需要立即輸血搶救,再晚來不及了!聽到沒有!說你呢!李希瑞!&rdo;
她聞言原本還要還嘴,不經意低頭一瞥,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般,臉色驚慌地放了手,再哆哆嗦嗦著,想要將手移回剛剛按著的那個出血點,不意外地摸到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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