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都說亂世出梟雄,那麼現在,泰王是不是也算是梟雄了?
沈紫言想了又想,一夜輾轉無眠,第二日照例是去福王妃處請安,只不過令她驚奇的是,近幾日清晨雷打不動待在正房的福王,今日卻突然不見了。現在這種關頭,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令沈紫言小心翼翼,也就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不見爹?”
福王妃也有些困惑,“天還未亮就出去了,一句話也沒有說。”沈紫言默然半晌,沒有言語。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想,福王此去,是不是去見六皇子……
心念一動,眼角餘光劃過微微晃動的簾子,若有所思。福王之所以能夠安之若素,是不是杜懷瑾暗中在做些什麼……
這樣的念頭轉過,沒來由的叫她一陣心安,臉色微霽,反倒是安慰福王妃:“爹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福王妃微微笑了笑,自一起經歷皇上病重到駕崩的事情後,關係也親暱了許多,“也別儘想著這些,先吃飯是正經。”
沈紫言恭順的應了,默默的用完了膳,陪著福王妃說了幾句話,就見到杜水雲匆匆忙忙的過來了,見了她,面上頓時浮現又羞又愧的神色,吶吶的叫了聲“三嫂嫂”就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沈紫言見著未免有些奇怪,打趣道:“今兒個怎麼這樣安靜起來了?”杜水雲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三嫂嫂,三哥在不在?”聽她提起杜懷瑾,沈紫言眼中頓時一黯,勉強笑道:“不在呢,出去好幾日了。”
杜水雲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有趣,“那就好,那就好。”福王妃白了她一眼,“你又闖什麼禍了,怕你三哥知道?”杜水雲尷尬的笑了幾聲,“我就是把三哥送給我的灰鴿子養死了……”福王妃無奈的撫額,“既然是你三哥送的東西,又怎麼可以不愛惜?”
杜水雲就拉著福王妃的衣袖開始撒嬌,“娘,我又不是故意的,橫豎現在三哥不在,也不會怪罪到我頭上……”沈紫言望著她,無聲的笑了笑。若是真能如杜懷瑾這樣一直天真下去,是不是就會輕鬆許多?
這種想法也不過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一種擔憂所取代。除了母親,還有誰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天真?看著杜水雲明媚的面龐,燦爛得如同冬日裡噼噼啪啪的爆竹似的,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福王一直到晚上才回來,與此同時也帶來一個大訊息:六皇子三日後登基。沈紫言得知這個訊息時久久沒有說話,心裡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有名正言順的皇帝了,這場戰爭,也自然而然的由他統領,壓在福王府肩上的膽子,也輕了許多。
不管怎樣,福王府到底是在這一場博弈中贏了。只不過,誰也不能保證這樣就能笑到最後了。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未明的,直到最後一刻來臨,都要保持一如既往的清醒。
在這場奪嫡之爭中,福王府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不言而喻。沈紫言雖然不知道福王到底採取了怎樣的手段將大皇子和四皇子排擠在了皇位以外,但還是唏噓不已。一直以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有一刻的安寧。
漫天的煙塵裡,面目冷峻的杜懷瑾只是偶爾站在城樓上發一會呆,剎那間表情空洞,好似魂魄抽離飄去了誰也看不到的地方。西晨風只是碰了碰他冰冷的手,語調漫不經心,“三公子在想什麼?”
杜懷瑾猛然回神,往側旁退開兩步,“沒什麼。”西晨風輕聲笑了起來,豔紅如丹朱的嘴角邊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是惦記著家裡的夫人吧。”杜懷瑾不承認,亦不否認,“天涼了,也不知道金陵是怎樣的光景。”
西晨風默默嘆了一口氣,相知這麼些年,哪裡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自禁勸他:“真若是想得緊了,就回去看看,你離開個兩三日,也沒什麼打緊的。”杜懷瑾垂眸思考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