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差不多要走了。”少爺的口氣帶著淡淡的嘲諷,我之前不懂什麼叫做嘲諷,可是聽著少爺的語氣腦袋裡面突然蹦出了這個詞語,於是我就明白了。
“我還會來看你的。”風驊在我耳邊留下了一句話。站起來向少爺微微點頭致意。
風驊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到有人在他的身後,對著他的背影流淚滿面。少爺用一種我讀不懂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對我說:“皎,你回房間去吧,客人不用你送了。”
第三章
之後幾個星期裡,我的生活很平靜。醫生仍然定時來給我打針,少爺會來探望我。對少爺的探望剛開始我有些不安,不過少爺來時,只是與我面對面的坐著,有時候時間長些,有時短些,連交談都很少。少爺離開時,有時悶聲不響,有時候會嘆上一口氣。往復幾次,我也就漸漸不怕了。我也恢復了我的一些習慣,比如說每天清晨,接郵遞員送的一份報紙,然後交給少爺。少爺說,這種事情有專門的下人做,我這是在搶下人的活,讓我別再做了。我心中記下了,可是每天一早醒來,雙腳就不由自主的往大門跑,只是拿了報紙我不再送去少爺手上,而是送去了餐桌上。少爺說了我幾次,也不見我改,漸漸也就隨我去了。風驊也如他承諾的那般,常來看我,自從那天聚會之後,我一直很想再聽聽風驊說他和殷皎的故事,雖然我聽了會氣悶,會流淚,可還是忍不住的想聽,只是他來看我時少爺都在一旁看著,風驊不說,我也不能求他說。
少爺安排了風驊留宿,想起又能和風驊多呆一會時間都覺得很開心。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這事不常有。我睜著眼睛,突然想見風驊,深更半夜,少爺應該不會知道自己去找風驊的吧,我披了衣服,暗自猜測少爺大概把風驊安排在了那個房間。出了房門,才發現不遠處少爺書房的燈還亮著。去客房的道路好像都要穿過少爺的書房,我有些怕,我能看的出少爺不喜歡我和風驊當朋友。我正準備轉身回房,卻聽少爺房中傳出風驊的聲音,聲音不低。我四下張望,怕驚動了別人,被逮個正著,只怕更加難堪,我抵抗不住能見到風驊的心思,於是悄悄的摸了過去,心跳的很快,之前我從來未做過這樣偷偷摸摸的事情,好像違背了幾條張媽媽教我的道理。
“你這算是什麼?賣弟求榮?”我聽到風驊的聲音,低沉的厲害,聲音中好像還壓抑著怒氣,可是語調卻是冷冷的,與平時和我說話時候的語氣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你別管我怎麼想的,我只問你到底做不做這個交易?”少爺的語調也一樣冷冷的。
聽完少爺的話,風驊就不搭話了,我在外面聽著奇怪,可心卻跳的越發快了。這個寂靜的環境裡,我覺得我的心跳聲越發的明顯。我怕少爺聽出點什麼,於是輕輕的轉身準備離開,離開了一小段路,隱隱的好像聽到風驊答應了少爺什麼事情。
也許是半夜起了夜,早上的精神特別不好,賴床賴的錯過了送報時間,也不知道下人有沒有幫少爺拿報紙,想著覺得應該去給少爺道個歉。
沒等我出去,少爺倒先來了。看著少爺鐵青的臉上,我心裡著實害怕,只怕少爺為了報紙的事情氣的不輕。我心裡暗罵自己沒用,才幫少爺做了多久的事情,竟然就堅持不下去了。我想著先道歉吧,還沒等我話說出口,發生了我更害怕的事情。
發生我更害怕的事情,或是說少爺變成了我更害怕的人。少爺變得與院長一樣,或是說變得像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的院長一樣。
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在孤兒院裡,十八歲的生日宴會是院子裡唯一為我辦的一次宴會,說是宴會,其實只是院裡的院子和院子裡的幾個媽媽為我買了一個蛋糕,我也邀請了院子裡的孩子,不過那天恰巧孩子們都病了,這讓我有些難過。院長那天的眼神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好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