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惠妃觸碰到大福晉的手,暖暖的,滑滑的。被惠妃碰到的大福晉迅速後退,與惠妃拉開距離。
惠妃呆住,片刻後,跪坐自己腳跟,整個人鎮定下來。
“上哪兒弄來的衣裳,我記得這是她端午節家宴那天穿的,是老八媳婦弄的?”
承妃在惠妃碰過自己的手後,就驚覺怕是要露餡兒。果然,惠妃不是省油的燈,不僅馬上就識破眼前的大福晉是假的,就連衣裳是八福晉弄來的,都猜出來了。
承妃不聲不響站著,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是承妃?”來人身上沒有薰香,這也是惠妃一開始以為對方真是大福晉的原因。既然是鬼,無色無味,怎麼可能還芬芳繚繞呢?可現在斷定眼前的是大活人,那後宮不用香的,也就唯承妃一人。
承妃被揭穿,有些無奈。早就知道對付惠妃不易,隱忍這些年,確定行兇的人就是惠妃,可偏偏拿不到證據。本想鬧出這一出,讓惠妃失控,在延禧宮當著眾人說出自己的惡行。沒想到,事情的進展不順利。
“承妃,你能站到這兒,說明你知道了很多事情。絞盡腦汁安排這些,怕是不單單要我的命那麼簡單。”
惠妃抬頭直視承妃,別說,這妝容,還真像大福晉。不用想,肯定是出自八福晉之手。
“別想著藉由揭穿我,讓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通通投靠太子,更別想著讓皇上因為憎惡我,就厭棄我的胤禔。你的胤禨早投胎去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太子。走著瞧,我不會讓你如意。太子因為是皇后的骨肉而獲封太子,他也會因為身上留著赫舍里氏的血而被皇上廢黜。”
惠妃挺直上半身,果於自信,“你不瞭解皇上,別以為索額圖退下,赫舍里氏就能全身而退。不信,咱走著瞧。”
承妃走到惠妃跟前,彎下腰,捏住惠妃的下頜,好讓惠妃看清自己這張大福晉的面孔。果不其然,惠妃的眼中立時升起恐懼。明知眼前的人不是大福晉,惠妃還是閉上雙眼,難以面對。
承妃冷笑著甩開惠妃的下頜,“你的德妃妹妹不要你了,自己單槍匹馬,沒個要緊的人替你掩護,也不知你要如何再掙扎下去。”
這對於惠妃來說,卻是要命的一擊。如果說胤禔是她奮鬥的目標,那麼與德妃的款款情意就是滋潤她的甘泉。沒有了甘泉,她會枯竭,那麼她還有什麼力氣再站出去為胤禔爭奪。
“欠你的,用我的命還你。”惠妃吐去嘴裡的血沫,沒有退路,就只能下決心,“男人間的爭鬥,女人不要插手,讓他們爭去。太子若是有本事,就護住自己的位置,要連東宮都守不住,還做什麼皇帝。”
“至於德妃,”惠妃沒說完,她站起身,不理會承妃,往外走去。她不相信德妃會背叛自己,要親自去永和宮問個明白。
拉開屋門時,惠妃看到自己為德妃繡的紫丁香手帕拴了一條在門上。她心一沉,解下手帕捏在手裡。可接下來,她手裡的手帕越來越多。從延禧宮一路出去至御花園,隔上幾步,就掛上一條這樣的手帕。一路跟著手帕,一條條解開揣在懷裡,惠妃的眼裡凝聚淚光,她不得不相信,德妃是放棄她了。
就在惠妃以為手帕會一直指引她去往永和宮時,手帕卻在御花園的荷花池旁劃上終點,再沒有向外延伸。惠妃懷裡緊緊抱著所有的手帕,目瞪口呆。看來,德妃與她劃開界限不說,還投向了對方,否則何至於對方要保護她。
這個地方,曾經是溫僖貴妃的貼身宮女自盡的地方。如今,卻是德妃與她說再見的地方,再諷刺不過。
神色惙頓,惠妃開啟雙臂,任由懷裡的手帕灑落一地。走到池子旁邊,惠妃閉上眼,淚珠滑落,“胤禔,來世咱們做一對普通的母子吧。別的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