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兒媳婦只能規規矩矩服從婆母,所以胤礽口中的“乖巧”二字甚得公主的心。女兒十六歲守寡,獨立支撐王府撫養富爾祜倫,公主自是希望王府裡婆媳融洽。這也就是當初為何想要嫤瑜嫁給富爾祜倫的原因,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那些婆媳之間的家宅爭鬥能免則免。
公主向來是熱情好客的結交能手,與長泰的夫人雖不至於熱絡,但公主府的賞花會彼此也是打過照面的,就連長泰的女兒也見過。那孩子圓潤的鵝蛋臉,面板清透亮白,一雙明亮的杏眼,笑起來,甜美動人。站在一堆同齡的女孩間,話不多,靦腆又有教養。
公主低頭思索,內心有些動搖。胤礽看向父皇,真誠暗示,為了父皇您的千秋大業,我連表妹都推出來了。這麼明顯的資訊,皇帝當然接收到,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自己好像掉坑裡了一般。
“長姐覺得長泰的女兒如何?弟妹這些年不容易,確實該選位乖巧的兒媳婦伺候在跟前。”皇帝的思路一時有些打結,只好被動地跟著胤礽的建議往下走。
然而,胤礽腦子轉得飛快,思路卻越來越清晰了。富爾祜倫是他們這一輩中的第一位王爺,就連胤禔這樣上過戰場的也要跟在後面。等過上幾年胤禔封王,富爾祜倫早已是議政王,若論手裡的權勢,富爾祜倫已經領先。
若是富爾祜倫娶自己的表妹,而自己娶了嫤瑜,藉助姻親關係捆綁住富爾祜倫,還能進一步拉攏尚之隆。要知道鑲黃旗可是父皇的根基,插滿佟氏一族,鑲黃旗的明珠又是叔姥爺的死對頭,迄今為止,鑲黃旗就是圍住父皇的銅牆鐵壁,連根針都刺不進去。
海青雖然目前因為火器營的組建,對胤礽頗為客氣,但是,他心裡唯有父皇,一旦有變,不會站在自己一邊。尚之隆身為鑲黃旗的內大臣,如能讓尚之隆對自己多出一份心思,那就如同銅牆鐵壁掙出了裂縫,徐徐圖之,到時還能不撕碎佟氏一族?
雖說佟家人是父皇的母家,自己身上也有佟家人的血。可胤礽永遠不會忘記,佟家人是如何支援胤禔陷害、打落自己,又是如何哄抬胤禩爭儲,結果又是佟家的隆科多把胤禛推上了皇位。在這一連串的皇子奪嫡中,自始自終到處都有佟家人在上竄下跳,胤礽怎麼可能對他們有好感?只會提早防範,不可掉以輕心。
“姑母,堂弟的王妃不定下,我也娶不上媳婦了,懇請您一併成全了吧?”胤礽躬身拱手,謙遜有禮。
公主連忙起身,虛晃一扶,連稱“不敢當”。
以往在公主眼裡,胤礽就是荷塘中央卓然獨立的清荷,只可遠觀。此時,公主對胤礽不由生出親近之感,再想到嫤瑜,眼角竟是有些溫潤,“太子,我那外孫女可不及你的表妹乖巧,你倒是看上她什麼了?”
胤礽輕嘆一氣,真切地說了聲,“只怕她還瞧不上我呢?”
到了這一步,皇帝已經騰不出心思去深究隱藏的蛛網交結。眼看著公主與兒子都碰撞出了熱度,自己再不趁熱打鐵,可就晚了。當下,為一錘定音,皇帝還加重了砝碼。
“長姐,咱就此說定了吧!太子娶石文炳的女兒,富爾祜倫娶長泰的女兒,至於崇業,兩位姐姐家都有了喜事,不能落下他,升他一等侍衛,御前行走,朕會照顧他的。”
外孫娶一等公的女兒,外孫女要當太子妃,就連兒子尚崇業也從四品職位升到三品。瞬時,公主覺得這勢頭好到登峰造極,有些難以承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口說無憑,為表示誠意,皇帝當即就走到御案前,招呼胤礽磨墨,自己則提筆在皇祖母留下的懿旨上寫下把長泰女兒指婚富爾祜倫,隨後又寫下晉升尚崇業的旨意。至於太子妃的頒旨,非同小可,需公主保密,禮部、欽天監等部需要時間籌措、選日子,但人選肯定是就此敲定。
胤礽送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