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稜,遇上猛獸毒蛇什麼的也不利於奔跑逃命。不過這寬袍大袖的月火教徒,行走于山間倒是腳步迅即,絲毫不受闊大長袍的影響。
除去鮮明顯眼的袍子,其他也沒什麼特異。當迎面走來時,牧雲按著以前在幕阜山中行走的經歷,朝路遇之人點頭友好示意,誰知這月火教徒卻依舊板著面容,好像沒看見他似的,陰沉著臉從一旁徑自走過。
見此情狀,牧雲一笑了之,稍後那洛靈嵐告訴他。原來月火神教教規甚嚴,教徒沉浸於自己教派的教義和苦修中,對外界並不親近。說到這一點,那洛靈嵐笑靨如花,語道:
“別人只知委羽山上的妙華宮十分清高,卻不知道,委羽山洞裡還藏著更清高的月火神教呢。”
“哈哈,正是。”
東方振白接茬說道:
“月火教徒有如此性情,恐怕和他們常年居住在委羽山洞有關哩。不是有詩說這山洞麼?‘山頭方石靜,洞口花自開。鶴揹人不見,滿地空綠苔。’你看,久居這樣的洞府,性情不變得沉靜才怪呢。”
“哈哈!”聽得二人對答,牧雲樂呵之餘,也笑道,“東方兄當年不也一樣?當年在幕阜山中,那一晚我見了,不也和這月火教徒一樣?板著臉兒,疾言厲色,飄然而來,飄然而去。本以為你是天外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現在卻喜笑顏開地只揶揄月火教徒,不知是誰人讓你有這般轉變?”
“哈……”
聞得牧雲之言。東方振白只是大笑,倒是妙華女弟子臉皮兒薄,一邊羞紅了臉,一邊反擊道:
“張大俠還說別人。不知昨夜被窩暖否?”
當即一句話便擊中少年要害,牧雲趕緊東張西望,假裝觀賞風景。若無其事之時,卻冷不防那芳姿麗色的魚妖十分自豪地說道:
“當然暖了。有碧奴在,自然不讓公子睡了冷被窩。昨夜天客棧裡,碧奴可是在被中躺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保證暖熱了才請公子上床安歇的!”
——畢竟是妖類,與人間女子不同。一旦認定,不僅傾盡全心,卻還情懷磊落,朗朗說出這些閨房之事,絲毫不顧什麼他人恥笑。當然少年卻實在不能適應,在東方振白和洛靈嵐痛快地笑聲中,他慌慌張張忙不迭地解釋真相:
“她先下床的,她先下床的……”
“哈哈哈!”
見他如此窘樣,碧奴神色如常絲毫不以為意,但東方振白和洛靈嵐的笑聲卻更加響亮了。
眾人皆樂,卻只有幽蘿半含委屈半含憤然地申訴道:
“哥哥,你卻偏私,不是說,不準女的到你床上玩嗎?”
“當然,但不一樣,幽蘿你總是趁我在床上的時候爬上來玩呀。”
“那不對嗎?”
幽蘿百思不得其解:
“若哥哥不在床上,我就該去別處找你玩了呀。”
“這……”
瞥眼看看旁邊那兩人偷笑的嘴臉,牧雲只好無奈地道:
“好妹妹,我們先專心趕路,等回頭我跟你說說七歲不同席的道理。”
“好吧……”
於是此後專心趕路,眾人在洛靈嵐地引領下,向位於委羽山主峰玉女峰的妙華宮行進。此時正值暮春時節,委羽山麓山林堆綠,溪谷流翠,山嶺下正是處處鳥語花香,風景十分怡目。
入委羽山,循山麓而行,先至潭頭巖,繞過那座立於水潭邊的高聳山岩,此後便是一條隨山勢蜿蜒而上的曲徑。行約五六里,便至蘭溪。蘭溪之水自山上奔流而下,潺潺汩汩,清澈純淨。蘭溪邊多生玉蘭芳草,香風襲人,清新爽目。
沿蘭溪婉轉向上,約二三里,得數百步石階。名阮公階,傳為昔時一位姓阮的縣令命人開鑿。攀阮公階,到得階頂,有石樑坪。石樑坪約四五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