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玉清屏住呼吸,雙目直視。劍至胸前之際,一道青光,迅若驚雷般的劃過眼前,電光火石間,那人的劍已被截成兩段,散落在地。
一男子飄然立在她的前面,面朝強盜,右手持劍負於身後,左手正提壺而飲,酒香四溢。
紫色長袍,衣袂隨風飄揚,獵獵作響。是他?是他麼?玉清喜憂難辨。看不到他的正面,可是看到正面又能怎樣,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面,如何能認出他,可是心中卻篤篤認定,眼前之人就是他。
☆、攜紅妝遠嫁行千里 遇劫匪玉清逢故人(中)
“什麼人?”為首的強盜厲聲道。
“什麼人?”紫袍男子說話間,反轉酒壺,片刻之後,才有一滴酒從壺嘴流出,順勢滴入紫袍男子嘴中,紫袍男子昂首等了片刻,見再未有酒水滴出,很是失望,隨手一揮,酒壺竟被擲出數丈之遠,擊在陡壁之上,“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
是他,就是他,這個聲音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烙在了她的心裡。
紫袍男子道,“各位若是劫財,請自便。”
“若是連人也想要呢?”
紫袍男子輕聲一笑,似在賞風論景,“你們可以試試。”
為首之人,與率先衝入儀仗之人對視一眼,思慮片刻,抱拳道,“朋友,後會有期。”隨即,抬起右手,十幾人迅速上馬,拉著玉清百餘箱的嫁妝,絕塵而去。
百餘箱的嫁妝,一半是父親備的,一半是皇上賞賜的,現在全部落到了強盜手中,早知如此,就該輕車簡從,也不會累的別人冤死他鄉。
“還能走嗎?” 紫袍男子轉身,柔聲問道。
熟悉的聲音,觸到了玉清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玉清定定的望著眼前之人,不由自主的點頭。
劍眉飛揚,目光深邃難測,透著凜凜光芒,輪廓粗獷凌厲,鬢角長髮隨風飄舞,張狂不羈。這就是他的廬山真面。
逐溪見小姐失神,上前一步,輕釦小姐手腕,道,“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大名?”
“霍仲庭。”
玉清只覺手腕微痛,恍然回神,才知自己失態。霍仲庭牽了兩匹馬,一匹遞給逐溪,一匹遞給玉清,自己則輕身一躍,上了另一匹馬。
玉清手握韁繩,愣愣的站在馬旁,她從未學過騎馬。見逐溪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這個丫頭居然會騎馬。
逐溪似覺那裡不對,解釋道,“以前在府裡,跟花伯伯學過。”
花伯伯是相府裡的管家,騎術一流,連父親都自嘆弗如。玉清走到逐溪馬旁,伸出手,“逐溪,拉我一下。”
逐溪的手伸出一半,停在了半空,面露為難。
霍仲庭驅馬來到玉清身邊,深意的看了一眼逐溪,“逐溪騎術不精,你與我同乘一匹。”不容玉清反應,微微俯身,伸手一攬,用力一提,將玉清放在自己的面前。
玉清羞澀低頭,隱隱間,一個男人熟悉的氣息籠罩身後,只覺耳根漸熱,一顆心,似要奪胸而出。
“我們走了,他們怎麼辦?”
放眼望去,近百人的屍體,橫縱無序的倒在地上,有的面容安靜,似是一刀斃命,並不痛苦;有的則面露猙獰,萬分掙扎而亡。
“不如你留下給他們料理後事,大殮、出殯、發訃、作法事,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通知家人遷葬,如何?”霍仲庭戲謔道。
知道霍仲庭是在說笑,沒有因為他的戲謔而惱怒,反而,這句戲謔之言拉近了他倆之間的距離。
霍仲庭揚韁策馬,向北而行。玉清忍不住回望,這些無辜的人,風雨多年之後,血侵大地,只剩累累白骨。
“別看了,官府的人自會收拾。”霍仲庭道。
不錯,也許等不了多久,她路遇強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