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蓉兒有句話想同六王妃說,不知六王妃可否暫留片刻?”
“長公主請講。”玉清抬眸望向長公主,心中霍然明白,長公主在此處出現,應該是為她而來。
李幼蓉俯身行禮,“蓉兒有一事相求。”
玉清一驚,猛的跪下,“長公主吩咐便是,行此大禮,臣妾萬不敢當。”
李幼蓉伸手扶起玉清,“帝王御座牽動著天下多少英豪,一心想要手握江山,只是,自古以來,能握緊江山的聖君莫不是賢明梟雄,當今皇上雖然賢明,卻非梟雄,少了一分狠戾,多了一分柔軟……他日,王妃若是登上後位,萬請王妃保皇上一命。”
玉清怔怔的看著李幼蓉,再也說不半個字來。原來,她早已看的明白……
“其實,這個天下誰做皇帝,對蓉兒來說都一樣,蓉兒只希望太子哥哥能平安百年,即便遠嫁周國也無憾了。”話音方落,人已轉身離去。
背影蕭索,披帛隨風捲起無可奈何的惆悵,落在玉清的心裡一片荒涼。
事事非非走到這一步,早已沒有回頭路。
☆、左相府設宴殺高演 永寧宮擬旨逼退位(上)
此後,一連數日,高演以養病為由不再上朝,同僚紛紛攜禮探望,高演一律閉門謝客。
二月的天氣,即便柳條洩出春光,仍微感輕寒,更何況,細雨之後,這空氣中還有著溼意。玉清理了理風氅,這溼意似乎越來越重。
“冷麼?”高演看向玉清,“要不去書房?”
“不冷。”玉清搖搖頭,執子而落。見高演遲遲未落子,玉清抬眸,卻見高演正盯著自己,又望向自己方落的白子。玉清望向白子,才發現自己方才一步棄了後路。
“怎麼了?”高演目露關切,“如此心不在焉。”
“今日不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玉清擺弄著手中白子,“高演,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不上朝?”
高演笑道,“以前在朔州時,我不上朝,你只要想見我,隨時都能見到我。回到京城後,每日都要上朝,還常常被皇上留下,有時日裡你都見不到我。我現在閒賦在家,你不是應該很高興麼?”
“此一時彼一時,你明知道我是何意。”玉清白了高演一眼,只要高演上朝,每日她總會送高演到門口,看著他出門;晚上會在立在門口等高演,寒霜露重,都會等他回來,玉清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高演被留在宮裡,就出不來了……
正說著,元仲廉走來,一臉的沉鬱,“閭丘策死了。”
玉清身子一震,手中白子無聲落地,怔忪的望向高演。
高演神色冷淡,目中閃過疑慮,“什麼時候的事?”
“據閭丘策府裡的下人說,昨夜四更天時,書房失火,閭丘策為了書籍葬身火海。”
“為何起火?”高演捏著黑子,黑子如墨般鑲在他的雙眸中,深邃無邊。
“具體原因還待細查,冷冽還在閭丘策府中,”元仲廉蹙蹙眉,“初步判斷是打翻燭臺所致。”
回到京城後,高演給閭丘策另選了一處宅子。宅子不大,寢室、書房和藥房,下人也沒幾個人。不過閭丘策倒是很滿意,還將院子闢出一個診室,掛起牌匾,做起了生意。
“四更天,怎麼還在書房?”高演喃喃自語。
“據下人說,閭丘策自去年入冬後,晚上都在書房看書,常常到四更天才回寢室,後來天越來越冷,覺得麻煩,就索性睡在了書房。”元仲廉說道。
玉清俯身撿起白子,“閭丘策曾說過,是病就能治好,天下沒有治不好的病。所謂治不好的病,只是一時沒想到醫治的方法。所以你去年舊病復發,他就一直耿耿於懷,想盡辦法為你根治。”
逐溪拿著披風走來,“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