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虹夕聽罷,只是長嘆一口氣,轉頭望向瑤仙池裡的錦鯉,心底很不是滋味。
雖然,康正帝讓梁斐芝專門跑了一趟儲秀宮,嚴令儲秀宮的掌事宮侍,和教習宮侍們,都必須對諸位家人子一視同仁,不許區分月氏和夢瑤,兩種待遇。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不公義。
“為什麼我是蒼朮的世子,卻要跟降將的家人子們,住在西廂房啊?為何本世子,不能跟其他大月氏的家人子們,住在每個大殿的東廂房啊?”執羽之子來的第一天,就這麼問。
“這……蒼朮世子,您別為難奴才了……這廂房的安排,都不是奴才能調控的哇。”小宮侍一臉為難地說道。
“為什麼本世子的茶,不像東廂房那些家人子們的茶是新茶?”執羽之子不樂地說道。
“為什麼熱水要先送東廂房!”執羽之子似乎天天都是這樣,一臉扭擰地不悅。
執羽之子當真是走到哪裡,大家都不能消停。他在蒼朮,也許沒有多少人會買賬。可是他現在是蒼朮世子在月氏。自古以來,都是物以稀為貴。
大抵上就是周樹人先生的那篇《藤野先生》裡講到的:大概是物以希為貴罷。北京的白菜運往浙江,便用紅頭繩繫住菜根,倒掛在水果店頭,尊為“膠菜”;福建野生著的蘆薈,一到北京就請進溫室,且美其名曰“龍舌蘭”。
執羽之子如今,在大月氏就是這樣的待遇。雖然敬文太皇太后故意給他下馬威,讓人把他的名字,分在了西廂房。可是,所有的宮人們,對他還是有幾分忌憚的。畢竟,大家都記得,半年多前,陛下可就帶著他,和其他後宮中的諸位君侍一同出去過的端午。
可見,這執羽世子,在陛下心目中定然是地位不低的。大家都這麼想。
來巴結執羽之子的人,自然也不少。可是,往往都是碰一鼻子灰,大家就不敢再上去自討沒趣了。
“世子哥哥,你也用些餅餌吧?這是我從母家帶來的!”
“驕和諂,必生卑鄙之心。你有何事?”執羽之子一句話,懟的對面年方十五的孩子,生生水潤了雙眼。
“世子小心!”執羽之子身後一個家人子提醒道。
執羽之子定定地收住了腿,扭頭面無表情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於是,在場的家人子們都開始紛紛議論執羽之子。說他傲慢無禮,目中無人!
可是,只有一個人看見了。通往執羽之子常去小憩的那顆老榆樹的路上,明明有人故意鬆動了磚石,刨鬆了土壤。這樣拙劣地手段,就是出自剛才“好心提醒”的人之手。
只可惜,執羽之子雖然不知道這路被人動了何種的手腳,可是聽他聲音有些幸災樂禍的音調揚起。只憑這細微的一點,執羽之子便沒有再邁步下去。而是扭頭走了。
那人明明想要“好意提醒”,順便套個近乎。最好他執羽之子沒能收住腳,一下崴了,在大家嘲笑之下,這人再伸手相救。
只是,執羽之子粉碎了他的美好願望。
不明真相的家人子們,自然是將輿情偏向這位降將之子穆子衿了。都在竊竊私語地品評穆子衿如何善良,而執羽之子卻是如何的叫人討厭。
唯有看見原委的軒轅景陽坐在遠處,一聲不吭。
第三百零四章 此況原索故往恩
執羽之子路過軒轅景陽的時候,卻似笑非笑地低聲說道:“見義不為,無勇也。”
軒轅景陽冷冰冰地神色,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喝著茶。
過了一會兒,軒轅景陽起身,對一旁的教習宮侍說道:“祝教習,我想麻煩祝教習幫忙帶個話去寧陽宮。就說軒轅景陽求見蕭倢伃。”
軒轅景陽不動聲色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