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而過。他身份特殊,同這群人常有接觸,而皇帝治內也還算寬和,這群幽怨的宮女們,雖沒有謔聲浪語,但眼神卻是免不了的,一個接了一個的媚眼拋個不住,權仲白身邊的太監呵斥了幾句,眾女方才細聲嬉笑著各自散去。
行至景仁宮前,御花園內又轉出來一位宮妃,她見到權仲白,先是怔了一怔,方才露出笑容向權仲白問好,“二堂兄,有幾年沒見了。”
權仲白一時竟沒有認出來,還是過了一會,方才想起焦清蕙所說,婷娘已消瘦不少的事。他不禁在心底皺了皺眉頭:自己臨走前讓李晟多臨幸些健壯女子,當時他說話一片公心,倒是沒想到婷娘頭上。李晟卻並不聽話,先和白貴人那樣嬌怯怯的江南女子生了孩子,元氣當然不足,而等婷娘人清減了,他又寵幸了她。還有牛賢嬪,身邊就帶著小皇子,本來是不該伴駕的,只因為她和封錦生得相似,就要她時時都在跟前……人都不是沒有缺點的,李晟可謂是心機深沉英明神武,但他的缺點除了多疑以外,其實應該來說,還有一項好色任性。
“美人安好。”權仲白很客氣地說,“剛消暑回來?”
他從前對這堂妹,雖有猜疑,但卻未多加留意。此時一旦留上心去打量,便覺得婷娘神色安閒從容頗有大氣,看來城府不淺,心中一時也有些凜然。婷娘對他倒很親切,因道,“是,我這一向身子沉重也不便待客,只好一心養胎。二堂兄可向家裡帶句話,就說我一切都好,不必總想著進來看我,反添了麻煩。”
就算她自己粗通醫術,但一般有妊時也是女子最脆弱的時候,別人的關心她是搶著要都來不及,哪裡還有自己主動往外推的道理。權仲白眼神微凝,點頭道,“貴人善自保重。”
兩人對面一笑,就此分手,送權仲白去景仁宮的太監還嘆道,“權美人是最謹慎小心、守禮謙虛的,其實按說您和她的關係,就是為美人娘娘扶個脈也沒有什麼,可後宮若有人這麼說起,美人娘娘都是推拒的份。說是宮裡沒這個規矩,不是妃位又或皇上親自發話,不能隨便驚擾您。不愧是您們門第裡出來的,就是知禮。”
看來,婷娘在宮裡的風評真的不錯。
權仲白道,“這也只是她該做的吧,哪裡就難得了。懷了身孕,更該謹慎從事,也沒個四處作威作福的道理。”
那太監笑了一聲,道,“可不是麼,有人偏偏就是這麼想的呢。生了個皇子,便覺骨頭都輕了幾分。”
他是景仁宮的太監,肯定站在寧妃這裡說話,就不知道說的是白貴人還是牛賢嬪了。權仲白亦未細問,進了景仁宮和寧妃行了禮,寧妃笑著站起來道,“我不敢當先生的禮,您要是收了安王,論輩分,比我們都高呢。”
她嬌憨善笑、天真快活,一向都是個人見人愛的開心果兒,權仲白亦不是什麼孤僻人物,他對寧妃,還是有些好感的,聽見這樣說,便道,“京裡這些人家,彼此聯絡有親,輩分都算得亂。沒有娘娘您這樣算的——再說,我也沒有收徒的意思。”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太妃的提議做出正式答覆,寧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多提此事,而是轉笑道,“今日請您過來,是想煩您一事的——這事,說來卻有些僭越了。我破了臉向皇上求了情,皇上都沒鬆口,只說讓我自己來問您……”
也沒賣關子,便道,“您看,皇三子今年已經八歲了,雖說他生性愚笨,讀書上沒有什麼才能。但好歹也是個皇子,總是要正式開蒙讀書的……”
一般來說,開蒙讀書的皇子也要和母親分宮居住,住到外宮去了。他們的課程涵蓋了許多武學,在內宮施展不開不說,七八歲的孩子,也不能總在深宮大內居住,既然都開蒙了,那麼也應該到外宮去,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了。
大秦對藩王的教育是比較疏漏的,可以說是有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