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嘴裡,嚥下,“我自然知道……他從小就喜好甜食。呵呵……吃的東西即使放了比常人多一倍的糖,他也不會覺得甜膩……他就是這樣的怪人……哈哈……”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
心裡是甜蜜的,手心是滾燙的,那裡存放著皇太極給我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東西——他還是心細地記得,知道我不懂滿文,居然寫了個漢文的“心”字。
“心”啊!皇太極的心……
他對我的心!
劉軍這位老醫官也算得上是盡忠盡職了,開出新藥方的第五日又來請脈問診,詢問我用藥情況。歌玲澤和薩爾瑪隨侍在側,薩爾瑪忙著替老醫官鋪紙研磨,歌玲澤站在我身邊,伶俐地替我回答劉軍的一些問話。
過得片刻,劉軍點點頭,花白的鬍鬚在頷下微微抖動,緘默無語地起身走到案前,提筆開了張方子。“這是一副川連白及丸的方子,四貝勒爺若要過目,便將這方子給他!”說著交到了薩爾瑪手中,“至於這藥丸,等奴才回去配置好了,便給福晉送來。”
“勞煩您多費心了!”不等我開口,歌玲澤已然甜甜地笑起,將一錠四五兩重的銀錁子塞到了劉軍的袖子裡。
他先還是一愣,老臉有些微紅,但轉瞬已神態恢復自然,躬身向我行禮,“多謝福晉!原先的湯藥請福晉繼續服用,切勿間斷,奴才改日再來複診!”
我微微頷首,“有勞了。薩爾瑪,送送劉大夫!”
薩爾瑪應了,領著劉軍出了門。我從床上下來,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到案桌前,拈起那張薄薄的藥方輕聲讀了起來:“川黃連七兩,蜈蚣一百二十條,全蠍三兩,冬蟲夏草一兩,阿膠二兩,鱉甲珠三兩,玄參二兩,何首烏一兩。先將阿膠、鱉甲珠等藥共研成細粉末,待阿膠、鱉甲珠燉化,即將藥粉倒入其內,均勻拌和成泥,視其軟硬程度加入適量蜂蜜,揉搓成綠豆大小的丸子。每日分三次服用,每次十丸。”
字寫得倒還算工整,不是很草,只是……目光倒回數行,落在那句“蜈蚣一百二十條”,手臂上頓時泛起點點雞皮疙瘩。好惡心啊!這種東西真能吃嗎?雖然是做成藥丸服用的,可是……
正在猶豫劉軍把藥送來後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忽然半閉的門扉被砰的一聲踹開。我吃驚地回頭,卻聽歌玲澤怯怯地低喊了聲:“給貝勒爺請安!”
門口皇太極滿面怒容,一腳踩在門檻上,一手狠狠拍在門板上。是什麼事情惹惱他了?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怎麼回城幾日,今天才來就發這麼大的脾氣!
“皇……”
“你騙我!為何總是要騙我?”他低吼著衝了進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歌玲澤見勢不對,忙叫道:“爺!主子她身子弱,您別……”
“滾出去!”皇太極咬牙,“滾——”
歌玲澤無奈地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雖然覺得皇太極的怒氣毫沒道理,心裡卻是絲毫沒覺得害怕,只因為他看似暴跳如雷,實際上抓著我肩膀的那雙手卻是出奇的溫柔,一點重力也未曾加諸我身。
“稍安毋躁!”等歌玲澤出去後,我輕聲嗔言,“你已貴為大金國四貝勒,素以英明冷靜被人稱頌景仰,如何……”
“為什麼要騙我?”他聲音放柔了,忽然把我擁進懷裡,微顫,“你明明……明明病情加重了,卻為何要瞞我?你瞞了我,我就會因此而開心快活了麼?”
“可是……不瞞你,你會更不開心,更不快活!”
他怎麼就知道了呢?我不禁有些情緒低落。難道是劉大夫跟他說的?不像啊,要說的話早就說了……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他忽然斬釘截鐵地說了這幾個字,放開我,眼睛直直地盯住了我,“你以為我是說笑的麼?”
我被他異常冷銳的眼神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