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寧恆當時應該對你也挺好的吧,他這個人, 雖然看著外表冷,可接觸久了,其實還挺有人情味的, 問他再多問題,他都能耐心幫忙解答。不像競賽班其他人,總是藏著掖著。」
「哦。」萬惜這次用的是鼻音,有些沉。
懂了, 意思就是寧恆經常耐心給趙笑語講題,兩人關係不一般。
「他已經被保送北大數學繫了,真羨慕。不過沒關係,我決定也報考北大,以後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念同一所學校。」
萬惜這次沒了動靜,連個鼻音也沒給。
「我呢,其實並不算是競賽班裡最聰明的,但卻是最努力的。只要我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總能做到。」
此時,兩人並肩而行。萬惜看不見趙笑語的表情,只覺得那聲音悠悠揚揚,頗有深意。
萬惜停下了腳步,趙笑語也跟著停下。
趙笑語看著萬惜轉頭,側眸望向自己。走廊燈光昏沉迷離,映得人五官輪廓都稍顯模糊,可萬惜的那雙眼,像是秋夜的湖面,黑,冷,清澈。
平直且洞察人心。
「下定決心做的事,總能做到嗎?……真巧,我也是呢。」她說。
兩人都打著啞謎,那謎底就是寧恆。
「你確定自己還要上洗手間嗎?或者只是走錯了方向?」萬惜提醒。
趙笑語將眼內滾動的情緒完美掩下,只言不語,回身走人,與緊隨而來的周瑤草擦肩而過。
其實三個女生,沒一個真正想去洗手間。
周瑤草和萬惜來到樓梯間清醒腦子。
「我要有你的武力,肯定就把她拖廁所裡拿武器暴揍一頓。」周瑤草眨眨眼。
萬惜仔細思考了下,覺得廁所裡的武器好像也只有翔。
那畫面太美,還是別想了。
「我剛找競賽班的人旁敲側擊打聽了下,說趙笑語平時是愛跟著寧恆,但她比黃湘君的段數高,都是以同桌加朋友的身份來掩飾,寧恆好像也沒當回事。」周瑤草提醒:「趙笑語成績挺好,指不定還真能上北大,到時候四年時間,他們朝夕相處近水樓臺,那就危險了。我說,你可得看著點。」
走廊兩側整排都是包房,偶爾有人推門關門,不同的音樂聲,驟然響起,又陡然被剪斷,讓人生出突兀的頹然。
「這山高路遠的,怎麼看。」萬惜覺得鬧心。
周瑤草估計是跟原初樂吵了架,心情也不太好:「等會他們要去吃宵夜,我就不去了。」
萬惜點頭:「好,等會我跟你一起走。」
結果沒能等到ktv這一趴結束,周瑤草就和原初樂鬧翻了。兩人本是在包房外說話,但也不知怎麼的,竟吵了起來,周瑤草直接衝進包房,拿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原初樂沒有去追的意思,只鐵青著臉回到包房,躲角落裡,拉開罐啤酒揚脖子就灌。
眾人被這一變故嚇住,歌也沒人唱了,包房內只剩音樂節奏聲還倔強地響著。
「沒事,你們接著玩吧,我去照看周瑤草。」萬惜說著便直接背起自己的大揹包跑出了包房。
可在包房門前沒能跑幾步,萬惜的手腕便被一隻大掌給抓住。
掌心潔淨乾燥,指尖有薄繭,不消說,就是寧恆。
「幹嘛呢?還有兩小時就是我生日了。」寧恆眉眼裡壓著不滿。
「我怕周瑤草出事,我去看看。」萬惜解釋。
寧恆沒立即答話,他只低垂著眼,睨著萬惜,眼眸深黑,黑得似乎蘊出了嘲諷:「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謊時,眼睛眨得很快?」
寧恆已經很久沒對她露出過這種清冷態度了,萬惜見了,心上像是忽地被無形大掌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