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納蘭無極此時神色如常,似乎在同自己閒話家常的模樣,他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臣弟惶恐!臣弟對皇上之心日月可表,斷不敢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納蘭辰逸起身,一掀衣袖,朝納蘭無極跪下。雖然他不認為是納蘭無極對自己生疑,可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需要適時表明了他的忠心。
納蘭無極一愣,似是對納蘭辰逸的舉動有些驚訝。連忙起身扶起納蘭辰逸,鄭重的道:“辰逸,你這是幹什麼?你是皇兄最信任的人,皇兄怎麼會懷疑你?”
“謝皇兄!”
納蘭辰逸低頭謝恩,所以錯過了納蘭無極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
太子府。
納蘭驚天被禁足的第五天,皇后連續吃了四天的閉門羹之後,今日納蘭驚天終於肯見皇后了。
“驚天,你為什麼不肯見母后?”
皇后一進門,便氣沖沖的開始質問納蘭驚天。多年養成的氣度,在連吃了四天的閉門羹之後悉數龜裂。
納蘭驚天正淡淡的坐在正廳裡喝茶,見皇后進來,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並未起身行禮。
“母后,請坐!”
聲音有些生冷,帶著疏離。
皇后此時倒也顧不得那些禮數,走到納蘭驚天的身旁,拉住他的手臂,道:“驚天,你去和你父皇賠個罪,服一個軟。然後到雲家去將太子妃接回府中,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納蘭驚天卻拂開了皇后的手,淺茗了一口茶,方道:“兒臣已經命人將休書送去了雲府。”
“混帳東西!”皇后大怒,“你到底想幹什麼?”
納蘭驚天淡淡的笑,“兒臣不想幹什麼,只是覺得雲家小姐非良配,所以將她休了而已。”
皇后瞬間臉色鐵青,卻很快的斂了情緒,溫柔的伸手摸了摸納蘭驚天的頭,語重心長的道:“驚天,你好糊塗啊!身在皇家,有些事從來都是身不由已的。你是太子,是母后最驕傲的兒子,所以你不能任性。你要為大局著想,他喜不喜歡太子妃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背後的雲家,能讓你更順利的登上皇位。你若能坐上那把椅子,他日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後宮三千,還不是隨你挑?所以聽母后的勸,去雲家向太子妃道個歉,求得太子妃的原諒,那麼這場風波也算是過去了。”
納蘭驚天偏過頭,躲開皇后的手。從小皇后就對他特別嚴厲,對於母親的溫暖,他其實擁有的不多,所以特別的渴望,特別的珍惜。可不知從何時開始,母親每逢對他溫柔,似乎總是別有目的。
上次是因為要害納蘭容止,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求雲淺碧?”他冷冷的一笑,“母后,你可記得當日兒臣被困於金龍寺,差點回不來了?那幕後之人,便是雲淺碧。你以為她真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無害?三水縣害納蘭容止差點險命,她的功勞可是不小呢。”
皇后全身一震,猛得往後退了一步,道:“驚天,我還知道些什麼?”
納蘭驚天淡淡的目光看向皇后,卻帶著一股子悲涼。一字一句的道:“所、有!”這兩字咬得特別重,“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母后借兒臣的手給他下毒。你,父皇,雲淺碧,你們果真設得一局好棋。母后如此為我著想,兒臣是不是該感激涕零呢?”
皇后走近納蘭驚天,去握他的手,那雙從來銳利的鳳眸,此時竟盛滿了淚水。
“驚天,對不起!你原諒母后,母后也是出於無奈。你父皇他……”
納蘭驚天未動,只淡漠的看著皇后,打斷了她的話道:“父皇他用儲君之位威脅你?”見皇后點頭,他嘴角苦澀的笑意暈開。“呵呵!你看,皇位不過如此。因為這皇位,子不子,父不父,母不母,你說我爭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