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第一天。
馬援發起了對揚州的進攻。
揚州境內兵力空虛,再加上有四海匪軍這個帶路黨。
馬援兵進會稽郡以後,猶如進入到了無人之境。
三日時間殺進了會稽郡百里,殺到了東治。
魚父和馬員也毫不遜色。
魚父從長沙郡入揚州,一日克艾縣,三日克建昌。
馬員從桂陽郡兵進揚州,兩日克南野,七日雩都。
倒不是說魚父比馬員厲害,進境比魚父快,而是馬員所征討的地方,山林遍佈,道路難行,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路上,所以用的時間比魚父要長。
唯有銚期和馮異部,毫無建樹。
他們的作用就是防守、切割戰場,沒有攻城略地的機會。
往後大半個月。
馬援、魚父、馬員三人率領的兵馬都連戰連捷。
一直到魚父打到了豫章郡郡治南縣,魚父遇到了阻力,才停下腳步。
坐鎮南平亭的魚禾。
看捷報已經看到心無波瀾的地步了,猛然看到魚父在豫章郡郡治遇到了阻力,心中才重新生出了一些波瀾。
拿著軍中的文書,魚禾意外的道:“我阿耶在豫章郡郡治受阻了?”
魚父率領的西山軍,可是此次征討揚州的諸多兵馬裡最強的那個。
按理說其他三支兵馬被人所阻,魚父的西山軍都不可能被擋住的,怎麼最終出問題的居然是魚禾最放心的?
陰麗華將四海鏢行一同傳回的文書遞給了魚禾,沉聲道:“依照四海鏢行的人查探,魚將軍之所以在豫章郡郡治受阻。
是因為豫章郡的新任郡大尹,赦免了所有的罪囚,以及臨近豫章郡郡治各地的盜匪,讓他們一起幫助豫章郡的兵馬守城。
豫章郡郡治的城池,又建立在一處易受難攻的地方。
豫章郡郡治內的兵馬堅守不出,魚將軍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他們。”
魚禾點了點頭,沉吟道:“倒是小瞧了豫章郡的新任郡大尹們。不過遇到阻礙,也在情理之中。”
打仗嘛,磕磕絆絆很正常。
一點兒磕絆也沒有,那才不正常。
魚禾早在出兵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面對磕絆的準備。
所以遇到了麻煩,倒也不氣餒。
魚禾不僅不氣餒,甚至有點稱奇。
為何呢?
因為四海鏢行文書中提到的罪囚。
漢朝的罪囚絕對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罪囚。
在他們的努力下,漢朝出現了一位傳奇性的人物。
這個人物,就是魚禾此前提到過的竇融的曾孫竇憲。
一個將匈奴人打的在西域沒辦法待,只能跑到西方去禍禍的人物。
這廝的妹妹當了皇后以後,這廝就仗著外戚的身份囂張跋扈,還派人暗中去刺殺一位侯爵,嫁禍給另一個人。
結果事情敗露了,被當作罪囚囚禁在了宮中。
這廝也沒有坐以待斃,請求將功贖罪,率軍去征討匈奴人。
但是沒有將軍願意跟著這廝去,也沒有兵馬願意跟著這廝去,所有人都覺得這廝不靠譜。
這廝的皇后妹妹為了保住這廝的命,就乾脆求皇帝將天下的罪囚蒐羅在了一起,交給這廝去打匈奴。
然後這廝聯合了南匈奴、烏桓、羌胡,共計三萬兵馬,征討匈奴,藉著一群罪囚,殺的匈奴人哭爹喊娘,一路殺到了燕然山,效法霍去病刻石記功,史稱燕然勒石。
後又多次征討匈奴,官爵一路達到了霍去病的地步。
有這個歷史上的例子,魚禾對於豫章郡郡治內的罪囚能幫忙打仗,一點兒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