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幹殺,那還有誰敢造次?
沒人敢造次。
因為平夷各大鋪子背後的豪族,皆不如莊氏。
所以他們不得不把農縣宰這個野縣宰當成真縣宰對待。
只有魚禾、莊喬等少數人知道,莊延年一行,就是莊頃送給魚禾殺的。
魚禾只是順手助長了農縣宰的威勢,並不是存心的。
“農縣宰,去歲平夷安置流民,我可是出了一百擔糧食,十幾口僕人。年前平夷疏通通往句町的官道,我也捐了三十多貫錢財。
聽說年底平夷要疏通通往荊州的官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要捐出去的錢財,足足一百貫。
我為平夷的父老,可以說是盡心竭力。
如今遇到麻煩,農縣宰不能不管。”
“對對對,我們也出了不少糧食、僕人和錢財。我們為平夷的父老也做了不少好事。此前聽聞農縣宰族人捐贈了不少文舍,我們購置了不少筆墨、刻刀、竹簡。準備送到文捨去,為平夷教化添一點心意。”
“農縣宰,陰氏香料鋪子,只是花費了不到一半的錢財,就買走了我們退回來的田產、屋舍。那些田產和屋舍可不止那個價啊。
我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回購,農縣宰給陰氏香料鋪子十五成的錢財,哪還有五成賺頭呢。”
“……”
農縣宰起初聽著豪族管事們說話,只是撫摸著鬍鬚笑眯眯的聽著,並沒有言語。
但是聽到最後一個人說的話以後,有點心動。
一眾豪族管事當初購買田產、屋舍的時候,足足花費了兩萬貫。
其中劉謀所在的劉氏最多,足足花費了一萬貫。
魚禾殺了莊延年以後,他們皆以不同的藉口,將田產、屋舍退回了衙門,拿回了一萬兩千貫錢財。
陰氏香料鋪子的管事陰麗華,在他們退了田產和屋舍以後,找到了衙門,跟農縣宰磨了足足兩三日,最後農縣宰看在陰識的面子上,以一萬貫的價錢,將各家退回來的田產和屋舍出售給了陰麗華。
如今各家又要以兩倍的價錢回購。
也就是之前他們購買田產和屋舍價錢的兩倍。
四萬貫。
依照各家的說法,他去找陰麗華說項一番,給陰麗華拿三萬貫,將田產和屋舍回購回來,那衙門還有一萬貫的賺頭。
一萬貫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任方昔日要是有一萬貫的話,也不至於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籌措賑濟災民的糧食。
衙門要是有了這一萬貫,可以疏通一段堵塞了許久的道路,還能加固一部分的城牆。
農縣宰在平夷縣縣宰的位置上已經坐了有些日子了,已經從一寨之主,成功的轉變成了一個一縣之主。
他清楚疏通道路和加固城牆對平夷縣的重要性。
疏通一條道路,就等於多了一條賺錢的商道。
加固城牆,能給百姓增添不少安全感,能讓百姓更放心的為平夷做貢獻。
更重要的是,能彰顯一下他這個縣宰能幹。
要知道大新朝,乃至前漢,大部分縣宰不貪,就已經成大清官了,若是在任上能弄到餘錢能修一座橋、修一條路、或者加固一番城牆,那都能載入縣誌,成為一個人人稱頌的幹吏。
前漢、大新的百姓們對官員的要求並不高,能讓他們吃飽飯,還能有餘錢幫他們弄一些便民工程,那就是幹吏。
可惜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能滿足的官員也屈指可數。
農縣宰想被載入縣誌,想成為一個幹吏。
這不光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農家寨的人。
只要他能被載入縣誌,只要他能成為幹吏。
農家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