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一行降卒,返回了平夷。
一天一夜後。
魚禾從魚豐派遣的斥候口中得知了魚豐大勝的訊息,也得知了魚豐抓到了三百多俘虜。
“阿耶勝了,我們的麻煩也少了一樁。”
魚禾坐在自己屋舍內,對著相魁和巴山說了一句。
相魁一臉遺憾的道:“主公若是帶上小人,小人定能幫主公砍下一兩顆人頭。”
魚禾瞥了相魁一眼,道:“行了,以後有你上陣殺敵的時候。張武那邊有什麼訊息?農家寨的祭司從句町縣回來了嗎?”
相魁緩緩搖頭,“張武那邊沒有半點訊息。四海鏢行的人說了,張武一行出了平夷以後,就再也沒傳回任何訊息。
農家寨的祭司,倒是在回來的路上。
農老寨主說,應該還有兩三日就能回到平夷。”
魚禾思量著道:“兩三日以後,難民的隊伍就會全部出現在平夷。到時候平夷縣一定是亂哄哄的,我們剛好可以趁機對付曹、張、牆三家。
你吩咐下去,讓城外種田的老弱婦孺,還有布坊裡的女子們,暫時退回城裡。
避免難民圍城的時候,他們會被針對。
再去一趟四海客棧,讓劉川準備一處隱蔽、牢固的地方,安置那些俘虜。”
相魁應允了一聲,下去傳話。
魚禾坐在屋舍內沒有動。
任方在相魁離開以後沒多久,一臉憂愁的出現在了魚禾房裡。
見到了魚禾,任方就一個勁的叫苦,“上萬難民,不日就到,我從各家籌措的糧食卻不足三百石。三百石糧食,可養不活那些難民,你說給怎麼辦啊?”
魚禾聽到任方這話,就知道任方又想找他打秋風。
魚禾翻了個白眼道:“縣宰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手裡那些糧食,還是從葛平府上繳的。那些糧食,勉強能養我手底下的人,並沒有多餘的拿出去積德行善。
縣宰要找糧食,應該找縣裡的那些大戶。
平夷縣近些年並沒有什麼災禍,朝廷和句町作戰,雖然波及到了平夷,但是有你奔走,平夷縣也沒有遭受什麼兵災。
縣裡又沒有什麼大糧商。
那些大戶手裡的糧食,大多都囤著。
他們囤積了多年的糧食,可是一大筆數字。”
提到那些大戶,任方就一臉惱怒,“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們也只獻出了三百石糧食,一石也不願意多給。他們難道不知道,難民一旦為禍,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
魚禾冷笑著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們即便是知道,也捨不得自己手裡那點糧食。”
為了自己那點錢財,不顧江山存亡,國家死活的人比比皆是。
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明崇禎朝。
明崇禎朝的一幫子京官,一個個富的流油,卻不願意拿出一分一文支援朝廷。
崇禎皇帝募捐的時候,一個個都在喊窮。
等到闖王殺進京城的時候,從那些京官中搜刮出的錢財數以萬萬計。
新漢距離崇禎朝雖然差了上千年。
但是人心的貪婪,上千年都沒有變過。
任方憤怒的道:“他們難道不明白,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魚禾譏笑道:“他們如何不知?但他們心裡總是存著一絲僥倖。總覺得自己能躲過災禍,總覺得自己能在災禍降臨的時候帶著家財逃走。”
“上萬難民圍城,他們從哪兒逃?”
任方大聲質問。
魚禾瞥了任方一眼,“你衝我喊什麼,你應該衝他們喊。”
任方緊握起拳頭,憤怒又無力的道:“喊過了,但是他們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