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擔憂,更何況當日聽夫差所講,他曾差點傷重不治,定是因他那一日因固執而離去,才會使傷口惡化。
見我在瞪著他,衛琴微微一愣,繼續又眯起漂亮的眼睛,微笑。
見他笑得溫和若此,不知為何,我心裡竟然有些不舒服,那如火一般熾烈的紅衣少年,曾幾何時,竟笑得如水一般沉靜了?為何?
“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傳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夷光竟然也來了?
而我終於也明白為何鄭旦始終話中帶刺了,此時的夷光連站都無法站穩似的,半個身子都倚仗著鄭旦的扶持。
臉色蒼白似鬼,身體瘦弱得彷彿會隨時被風吹走似的。
面對這樣的夷光,范蠡竟然選擇日日陪伴著我?
“範大哥……咳咳……好狠的心……”夷光悽然一笑,未語淚先流。
范蠡臉色難看了起來,雙拳緊握,他在隱忍什麼?或者說,在夷光和我之間,范蠡選擇了我,所以即使夷光已經病體如廝,他仍是選擇隱忍?
“範大哥,你果真……”見范蠡沒有如往常一樣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夷光面色更顯悲切。
“當日你下毒陷害香寶,我明知是你,卻什麼都沒有做”,范蠡咬了咬牙,忽然緩緩開口。
夷光一下子怔住,面色更加青白起來,“你都知道……?”
我也有些訝異,原來以為此事永遠都不會破了,現在范蠡他終於願意開口,為我平反了麼?
我下意識地轉頭去找史連的身影,臭死魚臉,現在知道冤枉我了吧!還不痛哭流涕地跟本小姐下跪認錯?
史連也在看我,眼神竟然有些複雜,但在接觸到我的目光之後,他卻微微一怔,隨即彷彿不屑一般嗤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這個死不悔改的傢伙!我在心中忍不住輕咒。
“之前尚且可念你是初犯,但你堆香寶墜崖,卻是大錯特錯。”收斂了神情,范蠡的表情微冷。
“範大哥……”
“原以為你心地善良,下毒之事只是一時錯手,被一時之氣迷了心智,所以我才替你隱瞞,只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你竟會推香寶入崖!你真的變了。”似是嘆息,范蠡看著夷光,輕輕開口。
夷光微微一愣,隨即竟是大笑起來,歇斯底里地大笑。
“夷光!夷光你怎麼了,別嚇我啊!”鄭旦嚇得哭了起來。
“範大哥,咳咳……你口中所說,當真是你心中所想麼?……”夷光笑得哀慼。
范蠡眉峰一凜,沒有開口。
“當初因妒下毒,你心中有我,固然替我隱瞞……咳咳”夷光口中隱隱有血溢位,“只是……今時我因妒再推香寶入崖,你卻已是心中無我……自然不會原諒我……咳咳……”
范蠡微微動容,卻只是握緊了我的手,沒有上前。
“只可笑我夷光……一生自負……清高自許,咳咳……一心想求得兩情相悅、天涯相伴的如意郎君……目中無人,卻偏偏對你情根錯重……”夷光滿面淚痕,滿心哀慼,“到最後,卻原來……我只是……你失憶時的錯覺……”
終於抑制不住滿心的哀切,夷光口中湧出殷紅的血來,身子彷彿沒了主心骨似的,緩緩從鄭旦身旁滑下,任憑鄭旦怎麼哭喊,都扶不住她。
越女忙一個箭步上前,輕輕釦住她的手腕。
手中一空,冰涼的空氣立刻襲入我空蕩蕩的手心。
我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卻原來范蠡不知何時已經放開我的手,走到夷光身旁。
“如何?”范蠡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站在原地,緩緩拉起有些冰涼的唇角,果然,他仍是有太多無法放下的東西啊,逃跑?終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