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窗,盯著外面那棵青翠的老樹,我有些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原本鼓起勇氣來準備就算面對一切困難也要生下孩子……但,這些天日子平靜得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醉月閣彷彿已經成了一個冷宮似的,除了我,梓若,還有幾個打掃的宮人,便再無人進來,越女自衛琴出征後也再不曾來找過我,那套迴風劍法,我也有些生疏了,連夫差那個傢伙……也許久未曾來過醉月閣了呢。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人總在遠遠地看著我,但又感覺不出那人有絲毫的惡意,反倒似是帶著無限的眷戀……那樣熟悉的感覺,甚至讓我想起了某個人。
梓若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為我扇著羽扇,我就那樣半倚著竹榻靠著窗,望著藍天白雲,過回了我夢昧以求的米蟲生活。
可是……
我重重地嘆了氣口,嚇到了身後梓若。
“怎麼了,夫人?”梓若有些憂心地上前,“哪裡不舒服?”
我趴在視窗,渾身提不上一點勁。雖然是我向往已久的懶人生活,但現在我卻感覺自己不是米蟲,倒成了夫差豢養的金絲雀。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回頭,我呆了呆,那個眼神……
果然是他!
梓若隨著我的目光一回頭,“夫人?”
“沒事”,我笑,“梓若,還記得上回我教你的醃梅子嗎?”
“記得,夫人想吃嗎?”
“嗯。”我點頭,“最近總想吃些酸的。”
“我這就去庫房取些梅子回來。”帶了一個小陶罐,梓若便放下羽扇走了出去。
“出來吧。”看著梓若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淡淡道。
他緩緩從暗處走出,仍是一身黑衣,臉龐卻更顯堅毅瘦削。
“範將軍。”揚唇,我笑得完美無缺。
深邃的眼眸內盛滿彷彿盛了太多太多說不明的情愫,他看著我,寂靜無語。
“將軍是跳窗進來,還是番強進來的?”咧了咧嘴,我有些惡質地笑問,許在夫差身邊待了太久,許是我本性如此。
呵呵,大概是本性如此吧,記得他……以前都喚我小狐狸的呢。
范蠡微微一愣,仍是沒有開口。
呵呵,想過無數次再見到范蠡我會是如何的表情,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動了動乾澀的唇,范蠡仍是沒有開口。
我心裡狠狠揪了一下,卻仍是輕笑。
“將軍此來,莫非就是如此看著西施?”我笑,西施二字說得猶重。
范蠡的臉看起來有些蒼白,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那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史連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有些蒼白的唇輕啟,他終是張口道。
我揚眉看他,不語。
“君上請你儘量幫助史連。”范蠡撇開頭,沒有看我。
果然。史連的投降只是越國的無間計呢。勾踐已經忍耐不住開始行動了嗎?而范蠡來找我,果然也只是為了他的越國啊。
見我不再開口,范蠡轉身便要走出。
“我懷孕了。”張口,我道。
那背影一怔,回頭,他望著我,滿目蕭然。
“夫差的孩子。”我笑,他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吧,只是不敢當著我的面提起罷了。
他仍是看著我。
“想逃嗎?我們逃跑吧……”彷彿夢囈一般,我輕笑著開口。
范蠡一愣。
“記得這句話麼?”我仍是笑,“當初你問我的,我沒有說出口的答案是,我想逃,逃得遠遠的,沒有吳越之爭,沒有失憶之痛,沒有將軍,沒有君上,沒有留君醉……什麼都沒有……就我和……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