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丹秋幫雲舒把頭髮擦的半乾,雲舒說路途勞累,想歇一歇,丹秋就帶著眾人收拾完屋子,關門退了出去。
躺在鋪的舒適柔軟的床上,雲舒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起身從木匣中重新取出大公子寫給她的信,站在窗前重新看了起來。
戰爭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按照他們制定的計劃,商人聶壹將會帶著商隊深入匈奴王庭,誘使軍臣單于帶兵進入馬邑的埋伏,從而將匈奴大軍包圍殲滅。
這些都是雲舒知道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原本只是負責籌備糧草的大公子,竟然會跟聶壹的商隊一起進入匈奴
“……此去匈奴,恐有兇險,李廣將軍命我等出行之人書寫遺言,以寄親人。思來想去,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幾月不見,猶過經年,不知你過的可好?可有思念我?此行恐有數月會音訊全無,莫為我擔憂,我一定回來,等我來娶你”
雲舒把竹簡緊緊的貼在胸口,心中如刀劃過。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封軍隊中例行書寫的遺書,但擔憂之心絲毫不減。
她曾聽爺爺說起過戰爭時期的老故事,在每次作戰之前,每位士兵都會寫一封遺書留給家人,太奶奶接到過無數次這樣的信,每一次都會抱著信哭一場,然後望眼欲穿的等著他安全歸來的訊息。
這種煎熬,雲舒現在真的是感同身受
哪怕她知道歷史中的桑弘羊會高壽,絕不會死在匈奴的戰場上,但是擔憂之情是壓也壓不住就算沒有性命之憂,大公子萬一受傷怎麼辦?
路上遙遠,會不會受苦?計策會不會敗露?開戰時能否順利逃脫?
一個接一個的擔憂不斷的在雲舒腦海中浮現。
焦躁錯亂的腳步聲在房中響起,雲舒在窗前一遍一遍的走,想了半天,恨不得立刻飛到馬邑邊界,得到第一線的訊息。
睡不安穩,雲舒索性挽了頭髮,去找墨清。
墨清正在考校雲默的拳法,看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偷懶。
瞧見雲舒來了,墨清便讓雲默重新打一遍,讓雲舒也看看。
雲默一招一式比劃的很認真,只是人小力小,拳法看起來威力不大。雲舒一開始看的比較認真,到後面卻是分了神。
墨清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想起上一刻丹秋說雲舒歇下了,這一刻她卻來找自己,只怕是有事要說,便點撥了雲默一番,讓墨家弟子陪著雲默繼續練去了。
跟雲舒走進屋裡,墨清問道:“出了什麼事,怎麼看著精神恍惚,之前不是都還好嗎?”
雲舒對墨清十分信任,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收到大公子的來信,他竟然跟著喬裝部隊,潛入匈奴王庭。我……我實在是擔心”
墨清也是一愣,他一直認為桑弘羊是文官,雖然在皇帝的羽林軍中歷練過,但絕不至於被派上戰場第一線。
“是不是接到了什麼機要任務?”
雲舒憂慮的點頭說:“應該是吧,但是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完全沒必要參與,只怕是有了什麼變化。”她抬頭看向墨清,又說:“我現在知道的事情不多,只能亂猜,我來找墨大哥就是想問問墨大哥,你在北疆有多少人手,能不能打探到什麼訊息?我想知道第一線的戰況。”
墨清有些為難,說:“從去年夏天開始,在匈奴邊境的墨者,就受到一定程度的驅趕,很多地區都由軍隊封鎖起來,如今臨時插人手進去,恐怕有困難,不過……我試試吧。”
雲舒也知道自己提了過分的要求。
漢軍這次打算設埋伏偷襲匈奴軍隊,自然會對周圍的百姓做一定的處理,訊息也一定會封鎖,讓墨清去打探軍事要密,真的是件困難的任務。
但云舒在北疆唯有這一個辦法,只好厚顏提出這樣的請求。
墨